峻,响彻骨髓的低沉嗓音接着说:
『我是桐山。』
是往返乌丸家工作的园丁。体格魁梧,年约四十多岁,创造过将庭院中遭雷击断的松树独力搬运的传奇。大部分的事情都不会令他动摇,衣更月心想这下可以完整听取事情原委了。
『对方没有说是谁。只说收下了花颖少爷,要我们等下一通电话。』
这段内容一点都不完整。
「也就是说,花颖少爷被绑架了吗?」
『……看来是这样。』
桐山沉重地肯定。
衣更月用力握紧拿着手机的五根手指。
4
花颖重见光明是在换了好几次交通工具,最后从类似推车的东西上被放下来之后。
这里看样子是间木屋。原木堆栈而成的墙面以及木头地板,大概比花颖的卧房略宽,雾面玻璃窗透着阳光。边角被磨圆的桌子旁,老椅子的椅脚长短不一,花颖只是稍微移动一下重心便倾斜得发出咿轧声。
屋里有两扇门。一扇是位于花颖椅子后方的入口,另一扇是暖炉后的洗手间。
暖炉里堆着柴火,前方杂乱地叠着睡袋和毯子。
绑在手后的绳子被切断,花颖的双手恢复了自由。
「等一下让你们按顺序打电话。」
换掉一身游乐园制服,改穿皮制连身工作服的女子戴着杀毒面具,向两人丢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木屋。
听到门上锁的声音后,花颖朝壹叶的方向移动。
「壹叶小姐。」
「花颖少爷。」
被取走轮椅,身体靠在椅背上失去意识的壹叶,缓缓睁开眼睛,当看到花颖后再度垂下头。
「对不起。都怪我,才会连你也被抓来。」
「不是妳的错……」
正当花颖打算蹲下时,壹叶紧抱着站在她身旁的花颖身躯。花颖虽然反射性地想后退,但一后退壹叶就会从椅子上跌下来。
壹叶将脸埋进立在原地的花颖腹部,开始啜泣。
「对不起,对不起。」
(有妹妹的话,就是这种感觉吗?)
面对毫无防备、全身倚靠在他人身上的壹叶,花颖束手无策的同时也感到一股责任感,他以不熟悉的姿势用手掌僵硬地轻抚壹叶的头。细柔而充满光泽的头发,令花颖想起壹叶还是个年幼的孩子。
此时,从木屋外踢门的声音与震动同时发生,门锁解开,大门打开。
壹叶立起身,花颖回头看到穿着西装头戴杀毒面具的男子反手关上门,双手插腰,气势汹汹地站着。
「过来。要让你们打电话给家里。不知道你们还活着,就不会给赎金。」
男子带刺的语气令壹叶像受惊的小猫般缩起身子,抓着花颖的衣角。
花颖深呼吸,面向前方。
「两个人都去?」
「分开打。」
「知道了,我先去。」
语毕,花颖松开衣角上壹叶的手。
男子从口袋里拿出束线带,将花颖的手腕并拢在前方,以布袋套着他的头,几乎是用拖的把花颖带出了木屋。
鞋底是踏着木板的触感。他们似乎走在栈桥上。头上麻袋的味道太过强烈,以至让花颖无法分辨其他味道。
「往前走。」
只要花颖稍微走得慢了点,男子便会以细长的坚硬物品戳着背赶他。从声音的距离看来那似乎不是手枪,但就算是铁管也足以夺人性命。
前方传来开门的声音,花颖跌跌撞撞地被逼上了楼梯,直到被迫坐下才发现有张椅子。取下遮住眼睛的袋子后,花颖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类似刚才构造的木屋里。
这里的暖炉里埋了一台煤油暖炉,屋里有另外三张和花颖所坐相同的椅子,花颖他们的随身行李则翻倒在桌上。
一座仿佛老派美式电影里会出现的复古电话,电话线从墙壁一路延伸到桌上。大概是从手机里看了电话簿吧,浅灰色的电话机上贴着便条,上面写着花颖家中电话和衣更月的手机,以及恐怕是久丞家的室内电话。
皮制工作服女子双手交叉地站在门前。
男子拿起话筒,按下松松的号码键,说了两三句话后,把话筒塞给花颖。
「说话。」
「…………」
在束线带的捆绑下,花颖以只能同时动作的双手收下话筒靠近右耳。
「喂?」
『是的。』
「衣更月吗?」
『花颖少爷。』
衣更月在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往常得到了令人讨厌的地步。反正花颖给他的那条绿色领带也是被塞在抽屉里动都没动吧。衣更月是个觉得主人没有价值的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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