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突然的发展令壹叶疑惑了一下,但当花颖坐下后,她开始一点一滴,断断续续地说道:
「家父很温柔,也很严格。虽然生气起来有时候会有点……会很恐怖,但就算害羞也会对家母和我说,我们是全世界最重要的。」
「令堂呢?」
「家母很喜欢念书。大学的时候主修宇宙工学,没有特别计划的假日,她会带我去JAXA和NASA的设施。」
「因为这样,妳才没去过游乐园吧。」
花颖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原本担心要是家庭关系不睦,壹叶讲烦了的话,要怎么转移话题。
「是的。听说爸爸妈妈是在大学认识的。所以他们跟我说要好好念书,靠自己的力量去遇见未来生命中重要的人们。虽然妈妈现在也会去大学听教授上课,但已经放弃从事宇宙相关工作,所以爸爸说他要代替妈妈加油。」
「代替?」
要为放弃目标的什么加油呢?花颖思考着,想起了在车上时从赤目口中听到的久丞家事迹。
「久丞家一直致力于宇宙开发事业的投资对吧?」
「是的。在日本、美国和俄罗斯还有欧洲都有。家父虽然没有直接跟家母说,但曾经瞒着家母偷偷跟我说过。」
将原本壹叶母亲头脑要贡献的份,以投资的方式赞助世界。虽然是段浪漫温暖的佳话,但花颖却对壹叶话中的另一个部分很介意。
「久丞家有和俄罗斯做生意吗?」
「虽然听说NASA和俄罗斯联邦航天局仍有敌对意识,但家父说他们不论哪一边都是宇宙开发的最前线,因此与两边都有合作。花颖少爷?请问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呢?」
看到壹叶为自己担心的表情,花颖才注意到自己忘记笑容了,他以指尖舒缓僵硬的双颊。
打了花颖之后,女犯人骂男犯人的外国话不是英文。
(俄罗斯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犯人的目标……)
花颖的脑袋像是生锈的齿轮般嘎吱嘎吱地运转,渴求着糖分。他在头盖骨内侧所有信息和可能性中反复奔驰。
※
交付赎金的行动失败了。
犯人指定的地点是只有两台自动剪票机的小车站。对方要求他们把钱放在剪票口内的置物柜,从月台把钥匙越过铁道丢到藩篱外面。驹地遵照犯人的指示行动。
虽然紧张,但看起来还在孩子遭绑架后父母会表现的范围内。
然而,驹地丢钥匙前,在铁道边的咖啡店监视周围情况的衣更月却接到一通来电。
『你们报警了吗?』
犯人看出驹地不是花颖的家人。
虽然衣更月向对方表示那是家里面的人,但不确定对方愿意相信他到哪个地步。犯人故意让他们从话筒里听到花颖的呻吟声。
『想要他平安获救,就遵照我们的指示。』
电话不容衣更月发问。虽然看到驹地丢出钥匙,但最后没有人现身去拿。
驹地认为是自己害的而沮丧不已,没有下车,峻也自责得关在布品补给室里。为了帮两人振作精神,叶绘和桐山开始准备午餐,赤目则跑去厨房参观。
衣更月留在执事工作间,在电话前等待铃声响起。
他们才刚激怒犯人,对方应该不会马上打过来吧。
小狗在衣更月的脚边走动。衣更月提醒过花颖好几次不能让牠进到屋子里。
然而,现在花颖不在。是桐山把牠带进来放在工作间的。
「你也担心主人吗?」
一抚摸小狗的头,小狗便把折起的耳朵靠近衣更月,舔着他的手掌。
直到小狗这么做之后,衣更月才终于认知到桐山将小狗放在这里的意义以及自己意志消沉的事实。
因为衣更月失败了。
因为误判而令花颖陷入危险。这里并没有能确认他安危的方法。
衣更月握紧拳头,击向桌面。巨大的声响和桌脚的嘎吱声让小狗跳起来逃到架子下。衣更月以左掌复上右手的拳头,紧握到指头都瘀青的地步。
此时,电话响起了微弱的铃声。
衣更月在铃声大作前将手伸向话筒,贴近耳朵,不是犯人的那道声音令他几乎难以呼吸。
「凤总管!」
『衣更月。』
凤沉稳的声音从衣更月的鼓膜渗进他的血液。
『我听了语音信箱的留言了。看来赎金交付没有成功吧?』
「凤总管。」
衣更月瞪着桌上的木纹,仍然无法压抑沸腾的情绪,他的指尖紧抓着桌子。
「真一郎老爷在哪里?」
『身为总管,我无法赞成让真一郎老爷和犯人碰面。』
「那就请你回来吧。我办不到。」
『怎么了?你不是想要只侍奉一位主人,成为顶尖的执事吗?』
「那是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