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狗华尔滋

开了卧室。

  那股不安在隔天早上实现了。

  「你是谁?」

  不知道是没有从凤那里听说事情原委,还是天生就不听人说话。

  从今天起,他将成为衣更月唯一的主人。

  (不可能。)

  衣更月冷静地下了判断,紧闭双唇不让叹息溢出到红茶中。

  ※

  小狗疯狂地摇着尾巴。

  衣更月虽然无言地凝视着小狗一会儿,但小狗似乎没有挨骂的自觉,天真无邪地回望着衣更月。

  回到日本的花颖之所以会一副筋疲力尽的原因,衣更月是在上周末的宴会结束后才想到的。

  『我天生的色彩感知就跟别人「不一样」。』

  在众人面前坦承自己和其他人不同,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离开习惯的研究设施,前往机场。搭飞机、招出租车,回乌丸家。从英国国内到日本国内平均的移动时间至少要十五到十六个小时。

  衣更月无法想像在那期间,花颖看到的颜色数量和不协调有多少。

  或许会遭到颜色的洪水吞没,中途动弹不得也不一定。从事后调阅的纪录来看,花颖搭的似乎是比预定还要晚的航班。

  (照顾死小鬼……这不是身为一名执事应该说的话。)

  衣更月因为迟来的自我厌恶,一点也不像自己地陷入沮丧。他脱下白手套,把手掌放在小狗的头上。

  狗的色觉比人类的色觉弱。虽然人类男性所能感受的颜色数量比女性还少,但是衣更月曾经在书里看过,狗的视觉就像生活在泛黄的电影里一样。

  「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容易生存吗?」

  这是个与众不同便难以生存的世界。花颖过去要承担隐藏差异的辛苦,也要面对被发现后引起的风波吧。

  (……啧!)

  衣更月拿开小狗身上的手,握紧的拳头颤抖着。

  他在问狗什么问题啊?衣更月回过神后,耳朵发烫。

  「只有一块喔。」

  衣更月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面包,撕成碎片。虽然向小狗赎罪也没有意义,但必要时也是一个情感宣泄的出口。

  小狗将黑鼻凑近衣更月的手掌心,嗅着面包的香气。这片面包减少了对小狗不好的牛奶和蜂蜜,只加了调味的起司和为了让酵母活动的最低限度糖分烘焙而成,小狗昨天吃得非常开心。

  然而,小狗闻了一下面包香后,只是舔舔衣更月的手掌,仿佛磨蹭般钻到衣更月的手背下,一口也没吃。

  「你哪里不舒服吗?」

  衣更月抱起小狗,摸了摸小狗的喉咙和肚子。

  小狗只是舒服地瞇起眼睛,感觉没有哪里疼痛。不过,小狗的下腹似乎鼓鼓的。

  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如果是遭到饲主虐待才逃到这里来,没有联系卫生所或许反而害了小狗。

  「……回去。」

  衣更月放下小狗,背过身子。

  小狗虽然伸长脖子稍微擡头看了看衣更月,但当他走向大门后,便转身跑开了。

  衣更月目测小狗已经跑得够远后,开始了跟踪行动。

  所谓的执事,面对各种情况都必须搜集必要的信息,运行准确的判断内容。

  不管小狗,只维护宅邸内的秩序是一般普通的执事。要是凤,一定会确保小狗最后的安全与幸福。

  小狗以短短的四只脚奔跑,衣更月绕到下风处,不让牠察觉自己的气息,尾随其后。在乌丸家内庭四处奔跑的小狗,时而停下来闻闻地面的味道,时儿错把落叶当成蝴蝶飞扑。感觉就只是悠哉地在散步。

  小狗终于走到内庭尽头,冲往前庭的方向。

  要跟丢了。

  正当衣更月小跑步追在后头,要转向宅邸墙壁的南端时——

  「喔!小不点。」

  从小狗跑走的方向听到了这句话。

  是花颖的声音。

  衣更月把背贴在外墙上,侧头窥探前庭的状况。

  「能再见面真是有缘耶!今天也是要去玩吗?」

  花颖在一楼的阳台里。他跟小狗说完话,回书房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后再度出来。

  衣更月仔细看着花颖的手边。是街上卖的那种十圆饼干棒。

  「狗最喜欢美食和棒子了。这简直就是为了你而发明的点心不是吗?」

  花颖心情愉悦地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橘色的包装,然后——

  「飞过去啰,捡回来~」

  将长条型的饼干丢向庭院。

  (那个人在干嘛啊?)

  当衣更月感到傻眼的同时,小狗则努力地奔跑,追着点心。看到小狗含着饼干回来的身影,花颖的表情暗了下来,不解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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