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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凤的话语放在心上,衣更月卖力地投入乌丸家男仆的工作。
因此,真一郎要他过去的那一天,他有一种迷失道路的感觉。
「真一郎老爷要引退……吗?」
至今为止一路走来的道路,仿佛突然在悬崖边中断。
「我执事的职责也到今天为止。」
「意思是,连凤执事也不做了吗?」
感觉就像地图被抽走了一样。说是从天堂掉到地狱也不为过。
衣更月双脚僵硬,脑袋一片空白,感到走投无路般的绝望。虽然凤教了他身为一名男仆面对各种状况的思考方法和技术,却还没教他这种时候应该采取的态度和可以怀有的感情。
「衣更月。」
「是。」
看着隐忍住不甘心回应的衣更月,凤的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衣更月擡起脸庞时,凤已经恢复工作中的认真神情,因此他以为刚刚是自己的错觉。
「身为乌丸家的执事,我要运行最后的人事调配。」
「嗯,什么?」
「从明天起,你就是乌丸家的执事。」
由于太过出其不意,凤的话语抵达衣更月的大脑,实际上花了十七秒的时间。
仔细一听,原来凤不是离职,而是随着真一郎的引退成为总管,负责土地、房屋等的财产管理以及协助真一郎的旅行事务。空出来的执事一职便由衣更月递补上去。
衣更月因为获得凤的认同而高兴不已。
却也因凤要离开这件事而感到不安和寂寞。
衣更月就这样抱着复杂的心情,目送真一郎和凤前往底特律,空虚地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等待新主人的到来。
乌丸家的新主人是真一郎的儿子,花颖。
听说他从英国的公学升上大学,没有回日本一直待在研究室里后,衣更月的心中先有了个偏颇的想像。
自负有颗聪明的头脑,强势的小孩;讨厌人群,忧郁又固执的小孩;被过度保护,会因为无聊的一句话而受伤的纤细的小孩。不论花颖符合哪个想像,感觉都无法构筑圆滑的主仆关系。
从凤那里得知花颖回国时间的同时,他也接到了拒绝司机去接送的通知。这让衣更月更强化了花颖是个麻烦小孩的印象。
尽管如此,执事要像只忠犬。
就像凤对真一郎那样,身为执事,仅奉唯一的一个人为主人。
衣更月脑海里对两人初次见面的瞬间有各种想像。无论他先前对花颖的预想有多糟糕,花颖都是衣更月当执事的第一位主人。怀抱不安的同时,也无法忽视胸中那股雀跃的心情。
花颖预定回国的那天,衣更月从一大早便一一检查屋子的每个角落,连床底下都一尘不染。他比平常提早锁好门,以准备万全的状态等待新主人回家。
然而,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门铃响起。就算花颖知道正门解锁的密码,出租车开回来也应该会有光线和声音才对。
时钟的指针转了又转,来到夜深人静的时刻。终于响起的,既非门铃也非引擎声,而是玄关大门打开的声音。
衣更月急忙步向大厅。
当他从佣人走廊来到外侧走廊时,听到了有人拖着什么走上楼梯的脚步声。追着声音,衣更月从楼梯下方往上看时,那道背影已经转入了二楼的走廊。
有可能是入侵者。
为了避免对方发现,衣更月小心地测量距离,藏身尾随「那个」的脚步。
「那个」影子环绕四周,没有打探便直直地朝向某间房间,打开了门锁。
那是花颖从小使用的卧室。
(那就是新主人吗?)
衣更月半信半疑地站在门前,他有确认的义务。
叩叩。
小心翼翼地敲门,等待回音。没有人回声。
「我是执事衣更月。」
房里传来的是不变的寂静。
「花颖少爷?」
又不是什么僵尸,应也不应一声是什么状况?
(该不会真的是僵……鬼?活死人!)
再怎么任性,只要主人是活人就好。衣更月被不安的想像捆绑,戴著白手套的手伸向门把。
「打扰了。」
门轻易地被打开,迎着衣更月。
房间昏暗,走廊灯光透进来的地方倒着一只运动包。几近全新的小包包,能硬塞进三天的行李就很了不起了。
衣更月走进房间,看到了床上的男子。
男子卧倒在床,没脱鞋的双脚直接伸在床饰巾上,脸埋在枕头中,双手抓着枕头,一动也不动。
「花颖少爷……?」
仔细聆听,勉强听到睡眠中的呼吸声。看样子他已经睡着了。
衣更月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拿出准备好的毛毯盖在男子身上,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