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母亲过世之后吧。那时,花颖六岁。
尽管父亲在家时常常陪花颖玩,但他当然有更长的时间因工作不在家中。父亲不在时,花颖都是和母亲一起度过,但在六岁的夏天后,最常陪在花颖身边的,就是凤。
凤在指挥佣人、贴身照顾父亲以及管理家中不动产的同时,也帮助花颖的课业,听他诉说烦恼,有时候还会陪他玩卡片游戏。花颖若是睡不着,凤会在他枕边念书直到他入睡。
当花颖闹脾气想跟父亲一起玩时,凤会陪着他听完父亲的训话,之后再偷偷递给父亲调整过的行程表与游乐园的门票。
父亲联系他说要退下前线去隐居,是上个月的事。
花颖认为在继承家业的同时,凤也会成为自己的执事,一办完各式手续,马上雀跃地回到日本。
然而——
「凤——不在吗?执事。」
花颖敲了敲糙皮树的门板,叹了一口气。
这是靠近厨房的工作间房门。早餐后的自由时间,凤几乎都会在这里。因为虽说是自由时间,但执事一天里有做不完的工作。
工作间里,连着执事可以自由使用的客房和寝室,但别说是回应了,这里连一丝人的气息也没有。
一低头,眼镜便从鼻梁滑了下来。螺丝松了。花颖把眼镜往上推,走离房门几步。
背后传来开门声。
「花颖少爷,您叫我吗?」
衣更月关上门,站在走廊上。花颖吓了一跳,瞠大了眼睛。
「房里没有任何气息耶。你是人类吗?」
「很不巧,直到今天为止全部的人生里,我都是身为一名人类而生活的。」
这个人没办法开玩笑。
花颖疲惫地背向工作间的房门与衣更月。
「算了。你跟雪仓说我不吃中餐。」
「恕难从命。」
因为遭到拒绝,花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他马上注意到自己的失误。
「对了,是片濑吧。真麻烦啊。」
这种程度的错误,只要听过去再传话给片濑就好了不是吗?父亲在生日卡片上把合作对象女儿的名字写错时,凤什么也没说就帮父亲改成正确的字了。
花颖不开心地翘起嘴巴,但衣更月却说了奇怪的话:
「不知道是否有错,以防万一我确认过,正要向您报告。」
「有错?听就知道了吧?你是想让主人难堪吗?」
「不是的,为了不让事态发展至此,我已重新数过。」
完全听不懂。衣更月和花颖是在讲同一国话吗?当花颖歪头表示困惑时,衣更月端整的脸庞微微地暗了下来。
「您找我不是为了那件事吗?」
「看来我们话说不通啊。」
「确实如此。」
「你说有错是指什么?」
「也有可能是我误会了。」
「误会什么?」
花颖连续追问后,衣更月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家里似乎遭小偷了。」
「咦!」
花颖跳了起来,感觉五脏六腑都沉了下去,脸色发白。
「报警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报?」
「我有义务必须先通知您。此外,若是轻易报警,我担心是否会伤及家誉。」
「伤及家誉?来路不明的小偷做的坏事,应当不会变成我们家的污点。」
「若是来路不明,或许如此吧。」
衣更月没有表情的眼神,如同镜子般反射了花颖的怀疑。
若是来路不明。
花颖了解了衣更月真正想表达的意思,皱起眉头。
「小偷是家里面的人吗?」
「或是出入家中的人。」
衣更月冷静地给了肯定的答复。
花颖突然间感到不安,心神不定地环顾四周。由于阳光几乎照不到佣人专用的走廊,像是楼梯或柜子后等,这里有许多可以藏身的暗处。
「什么时候?小偷偷了什么?」
「应该是昨天到今天早上之间。部分银制餐具和一组茶杯不见了。」
「昨天……」
闪过脑海的对照,令花颖后退了半步。
「……就在你任职执事之后呢。」
「是的。恐怕就是在我侍奉『花颖少爷』之后马上发生的事。」
「!」
花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