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向他道歉偷书的事情。」
春田表示,他早深冬一步从书籍魔咒的世界中回到御仓馆。
「我没有看见你,但你的鞋子还在,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回来。」
接着他走出御仓馆后直接前往医院,他满脑子都是犯下窃案与前一刻才经历的奇妙世界体验,完全没发现镇上出现异状。直到走进医院后他才终于发现人类消失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发生罢工还是其他事情,但连患者也没有就太奇怪了。我超慌张……跑出医院后,这才发现站前和商店街也空无一人。我陷入混乱,没有想到要搭电车,试着要步行渡河。」
「啊,过桥啊,结果呢?」
「要是过桥就不会在这里了。桥消失了,明明就在那,但不管怎么走都无法抵达桥边。我自认一如往常朝桥的方向走,但当我意识到时就会转过街道转角,完全无法走到河边。」
读长町被两条河包夹,彷佛河中沙洲一般。如果不渡河就没有办法离开镇上。
「我也试着用电话,但没有讯号,当然也连不上网路。我上班的书店无线网路也不能用。实在没办法只好回医院,接着就碰到你了。」
「……原来如此。」
「但真的很担心,我也没办法联络上我妹。」
「你有妹妹啊?」
春田接着眨眨眼看深冬:
「咦?你不知道吗?和你念同一间高中,文艺社的。她说她和你说话之后被你拒绝了。」
「难以置信,你们是兄妹啊?」
肯定是下电车时邀她进文艺社的那个女学生。这么说来,除了戴眼镜的共同点,他们的长相也有点像。深冬很是讨厌地皱起脸后,春田垂下双眉。
「请你别摆出这种表情啦,那孩子也是用自己的方法,想要和御仓家建立关系。」
「如果这样就更该让我拒绝,请告诉她一辈子都办不到。啊啊,结果大家还是满嘴御仓、御仓。但也无所谓啦,我都知道。」
深冬无力地叹气后,举起虚软指尖按电梯按键。电梯门立刻打开,明亮的乳白色灯光迎接深冬。
「你要去哪里?」
「我爸那里,原本就打算要过去了。」
「啊,那我也一起去。」
「……你别跟来。」
深冬狠瞪之下,春田一瞬间畏缩,但他轻咳之后边说「拜托啦」边走进电梯。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就连步梦先生,果然也是……」
「消失了?」
春田点头代替回答。深冬没办法继续说下去,她没把春田赶出去,粗鲁地按下三楼按键。
抵达步梦位于三楼的病房前,两人保持沉默。
四人房中,隔开每张病床的泛黄布帘随风轻轻摆动,窗户开着没有关。深冬逞强地抬高下巴,大步横越病房,用力拉开父亲病床旁的布帘,正如春田所说,没有看见父亲的身影,只有床上留下凹痕。
「……真的,到底是去哪里了啊。」
床边桌上摆着父亲的手机和深冬才刚买来的书。今天发生太多事情,现在很难相信买这本书还只是上午的事情而已。
深冬绕过病床想把窗户关上,嘎啦嘎拉滑过窗框并上锁。此时,她发现枕头边有个陌生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
那是本包着褐色皮革书衣的记事本,父亲有这种东西吗?深冬走近拿起仔细端详。皮革书衣老旧起皱纹,四处因为手指的油脂而变色。
深冬偷偷看了春田一眼——春田如同不想打扰家人团聚的贴心探病者一般,站在离病床稍远处,看着深冬的手边。他似乎也很在意。
深冬狠下决心打开记事本,总之想先确认这到底是什么,是行事历还是日记本,但在她快速翻阅时,眉间的纹路也越来越深。
「这什么啊,写满满的。」
记事本的细窄横纹格线里,毫无空隙写满原子笔笔迹。下一页、十数页后、五十页之后也是。而且就她快速浏览过,这既不是行事历也不是日记,是小说。确实是父亲的笔迹。不仅如此,登场人物的名字深冬相当熟悉。嘉市、珠树、步梦。
「……我爸竟然在写小说耶。」
「咦?」
春田快步走来,从深冬手中接下记事本,和她同样翻阅。
「真的耶,似乎是拿自己的家为原型的家庭小说。」
「真讨厌,我爸原来是想要当作家吗?」
只要到位于御仓馆后方,祭祀书籍之神的神社去参拜时,看见想当作家的人在绘马上激昂写着「今年一定要拿到新人奖」,深冬都在内心有点瞧不起。春田听到后有点不悦地说:
「有什么关系,我以前也曾写小说或是实际投稿,也去神社祈愿过。但我写得很烂,通过第一关审查就已经费尽千辛万苦了,但有个想当小说家的梦想也没有关系吧。」
「是没有关系。」
「是的,没有关系。而且步梦先生是御仓家的人,身为围绕在小说中生活的家族成员,理所当然会想要写故事,不是吗?」
此时,深冬脑海中部分记忆如烟火般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