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移回手上的符纸。在对方出声前,自己先主动喊:
「真白。」
「深冬,今天第二次见面了呢。」
一转头,才刚分别的少女就站在那里。白发,和深冬相同的POLO衫与牛仔裤。
「果然又被偷了啊。」
「对。真奇怪,一天内竟然被小偷闯进来两次。你在生气吗?」
「不是。对不起……遭小偷有一半是我的错。」
深冬一道歉,真白的大眼睁得更大,深冬无比尴尬地别开视线。在她说出萤子的事情时,回想起她带着好喜欢的大姊姊进入御仓馆,被祖母大声责备那时。从脚底和胃部涌出冰冷的感觉,双手抚上心口。
其实当时的记忆几乎没有留下,只想起在带着古书霉味的御仓馆里,大概是这间日光室里,表情恐怖的祖母毫不留情地大声斥责,她也不记得事情是怎样解决,连大姊姊的脸孔也很模糊。只是强烈体认「我不可以带朋友进入御仓馆」,牢固地留在记忆深处。
但她让萤子进入御仓馆了,而且还是个预告「要偷书」的人,她追上去想要阻止却失败了。
「深冬?」
真白喊她的声音让她回过神,绷紧了吓一跳的表情。祖母站在真白后面,表情恐怖地瞪着她——不,这怎么可能。深冬错把日光室角落的古旧衣帽架看成祖母了,只是因为黄绿色防尘布和祖母常穿的和服很相似而已。
「没事吧?你的脸色——」
「没什么,得快点把萤子小姐带回来,把书拿回来才行。」
深冬在牛仔裤上擦拭手心微微渗出的汗水,催促着一脸担心的真白,并打算朝楼梯走去。真白接着说:「不对,这一次不是那边。」推着深冬的背朝玄关前进。
并排在走廊旁的书库门,真白要深冬打开其中一扇,最右边的那扇门。
「是这边,那么,进去吧。」
「……早知道我就不去日光室,马上打开这边确认就好了。」
「你到的时候小偷已经出去了。」
「什么?」
深冬不太清楚小偷偷书离开御仓馆后,会经过怎样的过程变成狐狸。她以为自行车还在表示萤子还在御仓馆里,看来这个想法错了。
「别在意,我们现在去逮住小偷就好了,走吧。」
书库这一次也很昏暗,明明连一根蜡烛也没有,却有点点的橙色小光淡淡发亮。跟着真白在耸立的书架间前进,左边内侧的书架上有一格被抽出好几本书出现的空隙,一本书封面朝外摆在上面。
蓝色的天空慢慢染上灰色,给人一种最后被黑色吞噬的印象。画中有昏暗的山与城市的剪影,以及像龙又像狼一般的生物。
「……书名是《银兽》,这是怎样的故事啊?」
「和刚刚的《BLACK BOOK》有一点像吧。」
「呃,又要砰来砰去?」
「『砰来砰去』?」
「就是拿枪打来打去的意思。」
「啊啊!说的也是,这是一本冒险小说,或许多少会有枪击战吧。」
「冒险小说?」
「嗯……一种小说的类型,里面有主角去冒险的要素。该说冒险游戏感吗……总之,时代背景比《BLACK BOOK》更古老,但不是单纯过去的故事,里面有很发达的特殊技术,反而可以视为未来的世界。这故事很有趣,你肯定会喜欢。」
◆ ◆ ◆ ◆
「银兽」——第一次听到这个童话故事是什么时候呢?
全身都是银组成的美丽野兽,听说早在这个城市「史坦姆霍普」出现前就活在世上。栖息在帝国北方,抖动它银色的毛,炎热季节也会吐出白色气息,叫声比夜莺还要透明响亮,不仅如此,还是世界上最温柔、强大、出色的野兽。
从爷爷口中听过好几次的童话故事,大多都很和平、甜蜜,还稍微有一点忧郁。身为蒸汽火车机关手的爷爷,说他曾经见过一次银兽。
火车可以行驶的距离,是我完全无法想像的。爷爷只要出门工作,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家。但只要一回家,从新月到满月的时间都可以在家休息。那段时间,他都会讲故事给我和妹妹听。
才刚在帝国北方发现的新煤矿「针山」,在那边挖掘蒸汽火车所需燃料的煤矿的矿工们,边吸进矿坑中的肮脏空气,苍白肌肉上的汗水闪耀,挥动十字镐采矿。
那天,在他们将采集的煤矿堆到矿车上时,一个年轻人大声尖叫。同伴们慌慌张张跑上前,只见年轻人抓着十字镐柄全身痉挛,口吐白沫翻白眼。十字镐尖端还插在矿坑当中,如热铁般红红燃烧。同伴们急忙想要把年轻人的手从十字镐上拔下来,但他的身体已经热到无法碰触,没几秒后,他就在同伴面前,全身水分蒸发干枯死掉了。
向帝国官吏报告后,立刻有调查队前来。针山被封锁,无法采矿,许多矿工因意外的停业而陷入穷困。在特别施舍的碎肉汤越变越淡、小孩与病人开始倒下之际,针山传来震耳轰声。
人们跑到外面查看,在他们面前是一整片荒野。针山消失无踪。那黑色耸立的山顶,不管在哪都能看见,是充满压迫感的存在,那座根本不可能错过的山,竟突然消失踪影。广阔荒野中弥漫着浓雾,几个人的身影晃动,接着现身,朝人们的方向靠近。他们是身穿从头包到脚尖,类似连身衣的防护衣的调查队。
在人们此起彼落的提问与抗议声中,调查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