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那不就是本来的我所拥有的特质吗?为了配合团队策略,我扼杀了本来的自己;每当路子失去一样东西,空洞便由Loco绽放的光来填补。我的不安与日俱增。
有一段时期,我急遽发胖,焦虑一来就暴饮暴食。管他甜的咸的,是米其林星级的法国料理抑或便利商店的便当,眼前有食物我就一股脑地塞进嘴里,等肚子饱了便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不用再去思考那些麻烦的事情。我的生活周遭每天都有许多事情发生,内容已超载,我处理不来,也逐渐丧失了自制力。
不用多久,网友就把我骂翻,用猪啦、劣化啦、过气等字眼攻击我,刻意找出臃肿的丑照疯狂转贴。人们享受完Loco这项商品所带来的乐趣,接着又享受起把它玩坏的乐趣。这是登上宝座发光之人,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Loco,这个很好吃哦。」
泉朝我递出卡波纳拉义大利面,焦香酥脆的培根与浓稠的蛋黄使人食指大动,我道谢接过,吃了乳酪满满的高卡路里义大利面。
——没关系,吃完再吐掉就好。
自从上次爆肥之后,我花了一个月只吃高丽菜加能量补充饮料瘦回来,同时学会了催吐的诀窍。把小汤匙探进嘴里、用圆圆的那面压住舌根,再重复短促的呼吸,很简单就能吐出来。
我还买了呕吐专用的汤匙。那是一支小巧精致的古董汤匙,本身带着一个美丽的童话寓言「含着银汤匙出生的宝宝一定会得到幸福」,要价六万元。我把它当作护身符,随时带在包包里,吃完饭就去厕所催吐。
今晚我也悄悄前往厕所,把银汤匙插进喉咙,目送才刚吞下、还呈现美丽黄色的义大利面被漩涡带走。回到客厅时,泉不见了,香槟和酒杯也不见了,应该在浴室吧。我也拿起酒杯,去浴室找他。
泉喜欢泡澡,看上这间房也是因为浴室宽敞。我们谈过是否要买下它,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装潢,但泉说考虑到搬家,还是租屋比较方便,买房子等结婚以后再买也不迟。
当时,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会共结连理,后来才发现,泉从未提过「和我结婚」。
「对了,下一张单曲几号发片?」
我在脱衣间解开内衣,隔着浴室的门板问。
「下个月三号。」
我一愣,停下正要脱内裤的手。
「那不是会跟鲸鱼的新歌撞期吗?」
「咦,有吗?」
泉蓄意装傻。避免与竞争对手同时发片不是常识吗?其他艺人也都这么做,大型演艺公司的情报网是互通的。脑中燃起火苗,为了不使火势加大,我努力深呼吸。
「Loco写下的新曲冠军纪录,可能要在这里止步了呢。」
我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边将令人厌烦的蕾丝内裤从脚尖褪去。这件内裤上有着性感的刺绣,实际上却毫无作用。即使我们一起洗澡,也很久没做爱了。
第一次发现泉出轨时,我气到和他大吵一架,哭着说要分手。泉努力挽回,我们和好后还去西班牙度假,感情变得比之前更好。但随着泉一再出轨,我连生气都懒了。
尽管花心,但他并不打算和我分手。尽管我们的感情已进入倦怠期,但我依然是泉打造的最强歌姬——在此之前都是。
今年因为多了鲸鱼这个强力对手,我的声势不断下滑,以前发片皆以压倒性的差距稳坐冠军,如今差距逐渐缩小,公司也尽量避开同期竞争。难道是觉得终于避不掉了吗?或者——
「鲸鱼是下一位歌姬吗?」
「她不是当歌姬的料吧。」
「所以是艾美啰?」
我问,同时将浴室门推开。泉悠哉地泡在雪白的大浴缸里。这里的格局仿照国外,淋浴间是分开的,浴缸旁的矮桌上放着香槟与酒杯。
「泡澡喝醉有可能会死掉哦。」
我将脚尖探入满是白色泡泡的浴缸、慢慢坐下,泉一如既往,从后方抱着我。我们没有做爱,但经常一起泡澡。
「嗳,下一位歌姬是艾美吗?」
泉呐,其实我全都知情。知道你迷上一个叫艾美的模特儿,她立志当歌星,你让她试唱,发现效果很好,便计画让她出道。人们都在传,她跟你之前偷吃的对象不同,你是认真的。
我会出轨也是为了迁怒。泉总是在偷吃,而我才第一次出轨。面子被自己一手创造的人偶丢尽,泉会有什么反应?我一方面感到恐惧,一方面也暗暗期待泉会吃醋、发狂。在歌姬地位即将不保的现在,也许我有机会以女人的身份被爱——
「你想把艾美打造成下一位歌姬,所以想搞垮我,对吧?」
我希望他否定,于是故意咄咄逼人地说着。
「现代人喜欢像鲸鱼那种自然的类型,但鲸鱼不是当歌姬的料,你没有插手的余地,所以对她不屑一顾。好的解决方式是让我们互打、弄得两败俱伤,艾美就能乘势崛起,对吗?」
「是你先看我不顺眼,不是吗?」
他发出至今不曾听闻的冰寒声音。
「杂志说要刊登你的不伦报导。」
现在提这件事当作筹码?我咬紧下唇。
「我把自己拥有的一切资源,都灌注在Loco上了,你不会不知道吧?是我发掘了清汤挂面的你,把你打造成Loco的。」
是啊,泉表面是在开导我,实则如造物主般高高在上,随心所欲地摆弄我。
「没什么好担心的,Loco是我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