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呃,我睡角落吧。」
「三人一起并排睡啦。」
雪绘主动提议,友树听了,怯怯地往后缩。
「我躺中间哦。」
我挤进两人之间,友树大大松了一口气。他真的太正经了,雪绘也了解他的个性,才会主动说要大家一起睡吧。能让女孩子安心,就是好男人。
即使状况有异,我依然陷入熟睡,醒来时已经天亮。
友树和雪绘分别在我的左右方,发出安稳的鼻息。
能让女孩子安心就是好男人,能让孩子安心就是好爸爸。
我静静离开棉被,走去一楼,没看见信士的身影。推开店面拉门,信士背对门口盘腿而坐,交抱双臂打着瞌睡。
「……哦,天亮啦。」
信士边打呵欠边回头。
「守夜辛苦了。」
「两个小鬼呢?」
「熟睡中。」
「是吗。」
信士对着朝阳眯细双眼。
「已经早上了,你也去躺着,好好睡一觉。」
「睡前我想先吃饭,肚子好饿。」
「我马上做,你想吃什么?」
「能吃就好。」
我回到店里,去洗脸台洗了把脸,然后借用应该是婆婆在用的CHIFURE牌化妆水拍了拍脸,但牙刷实在不敢用别人的,所以我把牙膏挤在手指上,随便搓了搓牙齿。白饭昨天还有剩,就在我用油豆腐煮味噌汤时,友树他们也下楼了,我使用大量进货囤放的鸡蛋做了高汤鸡蛋卷,由孩子们端送到客席。
「开动——」
所有人双手合十,齐声说道。友树和雪绘绽放笑容,因为有普通的早餐可吃而感动。信士眨眼间就扒完一碗饭,伸手要我再添一碗。
我在陌生的城市,住进了惨遭杀害的老夫妇家里,与十八年前分手的男人,以及儿子和儿子心仪的女生,围坐桌前吃饭,而世界再过三周就会毁灭。眼前的状况真的很异常,但是,为何我却感到莫名踏实呢?
饭后,我把整理餐桌的任务交给孩子,悄声和信士讨论今天的行程。信士用手枕着头部,侧躺在榻榻米座席,大概是填饱了肚子有些想睡,眼皮沉沉地垂下来。
「信士,你先睡,等你睡醒,陪我出去买东西。」
「去偷去抢吗?」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我知道现在不该奢侈,但至少要有牙刷和内裤,电池和瓦斯罐也要备起来,谁知道何时会停电停瓦斯。」
「我们也想去。」
两个孩子跑过来。
「不行,外面太危险,你们留下来看家。」
「有爸在不用怕。」
与此同时,刺耳的破裂声响起,店头拉门上的玻璃被砸碎了,一个瓶子叩隆隆地滚进来,瓶口塞着捏成长条状的纸,前端还点着火。肯定是那个吧。正当大家愣住时,信士眼明手快地冲下座席,抓起瓶子、赤脚冲出去。数秒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整栋建筑物都在摇晃。
「爸!」
友树吓得跳起,追着信士跑出去,我也想跟过去,但雪绘吓到站不起来。
「雪绘,你没事吧?」
轻轻摇晃她的肩膀,她张着大眼,一连点了好几下头,似乎没办法说话。我摩挲她无力的双手,告诉她「没事、已经没事了」。
「我、我没事,叔叔他……!」
「看我宰了你!」
马路边传来信士的怒吼。
「看样子很好。」
「太好了。」
我们一起拍抚胸口。
我拿着信士的鞋子走出店门,走没几步就看见一个男人被信士揍倒在马路边。柏油路一片焦黑,上面四散着碎玻璃,到处窜起火苗,男人的衣服着了火,额头到下巴的半张脸烧成红色,大概是被信士扔回的汽油弹波及,要是直接命中,肯定不只如此。
「信士,停,再打下去会出人命。」
「管他去死,他是那个邪教团体的人。」
信士揪住男人的衣襟。仔细一看,男人身上穿着新闻播过的波光教立领制服。医院当时的骚动重回脑海,使我不寒而栗。
「你也想要散布奇怪的药剂,是吗?」
「只有干部级的人才有『净化之光』,我只是一般信徒。」
「一般信徒会拿着汽油弹朝别人家里扔吗?别骗我你只是睡昏头,你们家的混帐教主是个疯子,那算哪门子救赎?」
「不准污辱教主!」
信士毫不留情地甩了男人一个巴掌,烧伤的皮肤从脸上剥落,男人发出惨叫。
「昨晚也是你朝屋子扔石头吗?」
「不是我,还有其他信徒,是他们下的手。」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