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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书架×天使动漫录入组
图源:流哲不哼太
录入:夜殇
江那友树,十七岁,杀死了同班同学。
即便那是一个死了也完全不值得哀伤的家伙,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动手杀人。额头和鼻头汗如雨下。好扯的未来,世界不正常了,发生任何事都不足为奇。
★ ★ ★
导师报告完毕后走出教室,彷佛绷紧的弦松开一般,教室的气氛为之松绑。回家组聊着要去麦当劳还是KTV打发时间,坐隔壁的长田发出「呜哦!」的吼叫,像只急着要去摘香蕉吃的大猩猩,起身走出教室。长田是棒球队的队长,整个高中生活都奉献给甲子园出赛了。
侧眼目送挥洒青春光芒的同学离去后,我这回家组的也兴冲冲地将课本收进书包。我从小就不擅长任何运动,无缘参加运动社团。不,小学低年级时似乎还行?当时跑步速度不算差,可惜之后体重开始狂飙,我也变得不爱动。
要是瘦下来,运动神经会复原吗?我想,光是体型由胖变瘦,日子就会好上三成吧。我幻想着光明的未来,准备回家时……
「亲爱的江那,别急着走啊,来帮我扫地嘛!」
井上从背后搭住我的肩膀,嘻皮笑脸地说「拜托你啰」,同时用拳头猛钻我的侧腹。痛痛痛。
「扫完通知我一声。」
他不等我答应便同朋友扬长而去,我忍不住低头叹气,把肩上的书包放回座位,从教室一隅的置物柜中拿出扫具。
值日生里会认真打扫的人,连我在内顶多三人,爱扫不扫但姑且会做完的约五人,完全跷掉打扫的约两人。我总是对于这样的比例感到不可思议。
一个班级的扫地值日生分成四组,里面男女混合,分组方式采随机制,照理来说所有人都要轮流打扫,但过一阵子总会演变成「认真组」、「交差了事组」与「能偷懒则偷懒组」,如此壁垒分明的上、中、下阶层。附带一提,「上」是指那些偷懒的人。
奇妙的是,无论怎么分组,我总是回过神来便落入下层。说起来,身材圆胖、考试和体育成绩落在中后段(或接近中段的后段),这些都不是致命伤,只是,当它们一个个加总为「江那友树」后,就像启动了什么开关,我宛如被传送到异世界的轻小说主角,就这样被传送到最下层。然而,等着我的不是异世界,我也不是勇者或法师,我——走到哪里都是我。
宛如万物运行的法则,无论我如何挣扎都不可能挣脱下层。更让我害怕的是,恐怕到我出了社会也无法逃离这个机制。
——终其一生,都注定当只被剥削的绵羊。
那种只能安安分分地待着,任人剃毛、挤羊奶的弱小生物。但是啊,有时我仍会突发奇想,或许某天会有一道天启下来,电光四射地劈中我。
——会不会,我其实是只披着羊皮的猛兽呢?
——有没有可能褪下这身厚重又俗气的羊毛,来个大变身?
当那一刻来临时,使我看来稚气未脱的虎牙将变成锐利的獠牙,剪得又短又齐的指甲将化作凶猛的弯钩,轻而易举地撕裂那层悄悄覆盖世界、名为「荒谬」的薄纱。我想像自己发出低吼,奔驰在荒野,化作一头兽。
每次拂动扫把,就会扬起亮晶晶的灰尘。我在窗外射入的斜阳下,蒙着悬浮的尘粒,如同一头奋力挥洒光与热的野兽,反覆着属于我的壮阔冒险,回过神来已打扫完毕。透过幻想来逃避现实,是我摆脱现实屈辱的止痛药。
「扫好了。」
我传LINE给井上,他立刻回我:
「我在车站前的KTV,你把东西买过来。」
讯息后方列出一长串饮料和零食,连句「谢谢」、「辛苦了」都没有。那些家伙认为我本来就该服侍他们。
「三楼最里面的包厢。用跑的。」
尽管我有很多话想说,仍朝便利商店跑去,连在心里咒骂「开什么玩笑」、「混帐东西」都没有。因为丢出去的恶言恶语总是化作回力镖,刺回我的胸膛,像在斥责对那些人卑躬屈膝的自己。
「打扰了。」
我在心里讥讽自己「是服务生吗」,走进最内侧的包厢。时下流行的J-pop震耳欲聋地传来,昏暗的包厢里坐着井上那票人和其他班级的女生,总计八人。他们全是校园金字塔的上层阶级,一样的制服穿起来格外清新脱俗。这些人散发一种慵懒的气质,笑声特别响亮,连老师对他们说话都要敬畏三分,教室后方的窗边座位总是被他们霸占。
——啊,藤森也在。
乌溜溜的黑长发、大大的杏眼、丰润的桃粉色嘴唇,裙子下方可见细长双腿,尤其小腿特别修长漂亮,级别明显和其他女孩不同,连在上层都是顶尖的。
校花藤森雪绘瞥了我一眼,视线旋即转回喝到一半的冰茶。我只想尽快逃出这里。
「这些是你托我买的。」
我把整袋零食交给井上,他说着「辛苦啰」,递给我两张千元钞票。我想快点找完钱回家,此时却有人呼喊「江那——」,怯怯地回头,视线迎上一群笑嘻嘻的女生。
「来都来了,唱一首再走嘛。」
「雪绘,要不要点歌?你不是喜欢Loco吗?」
藤森被指名点歌,冷冷地回「不用了」。
「那就由我们选一首适合江那的帅气歌曲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