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照顾努力练习的我。社团顾问片桐老师是个年轻又很受欢迎的男老师,他让擅长演奏的三年级学长们陪我一起练习。我看起来和老师、男生变得亲近,也是被疏远、被怀疑的原因之一。她明明就吹得很烂,到底凭什么啊!而且那群男同学里面,还有学姊喜欢的人耶。
「喔——」
她点点头。她的回应很轻巧,我有种得到救赎的感觉。对和我不同校的她来说,这只是一件让她觉得「喔——」的事情,让我觉得心里一阵剧痛,但不知道为什么同时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所以,那个学姊因为这样被喜欢的人甩了吗?」
「没有。虽然提早被发现,但是后来有告白,现在好像正在交往。」
「呃,什么啊!」
她好像真的打从心底震惊似地张大眼睛,脸也皱成一团。因为她说话的方式和表情太过夸张,让我也吓了一跳。她继续说:
「那这样不就好了?她自己顺利和喜欢的人交往,不是应该高喊万岁吗?如此一来根本不需要责怪你,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
「虽然结果顺利,但是学姊觉得不能原谅当初我违反约定泄漏秘密。包含我的态度在内,全部都有问题,对大家来说一开始到底为什么排挤我,已经不重要了。」
「哇……真的是笨到难以置信耶。」
她一脸厌恶地皱着脸。旁观的第三者如此明确地这样说,我胸中的郁闷逐渐消失,心情也变得比较轻松了。
「还好你没死。」
她这样说。唰唰——平静的海浪声和她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还好你没有因为那种人死掉。」
「嗯。」
带着潮水味道的风吹了过来。虽然感受到风的冰冷,但是现在的我好开心。我现在可以由衷地点头了。
「还好,我没死。」
——你不是说这是你第一次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吗?我想起她说的话。我来到这里,独自一个人也有办法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唉……」
她突然说话。问我一个问题。
「昨天,你真的一个人吗?」
「嗯?」
「我家在那座公寓的四楼。」
她指向隔着马路、稍远一点的一栋房子。当我看着其中一扇窗户的时候,她说:
「昨天我正在想着要怎么处理烟火的时候,从我们家的阳台往外看——看到你和另一个女孩子站在这里。」
「什么?」
「她站在你身边,很像两个人在一起看海。正当我心想这是什么情况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往我这里看,还对我招了招手。」
我睁大双眼。吓了一跳之后,下一个瞬间我反射性地望向供着花的角落。罐装奶茶、布娃娃。以前有个女孩在这里送命。
「虽然我不认识她,不过总觉得她在叫我,所以我才会过来。刚好我也在烦恼要怎么处理烟火。结果,我只看到你,所以我才会问:你一个人吗?」
我不禁打直背脊。并不是觉得恐怖或厌恶,而是自然而然觉得应该要端正自己的姿势。
「在那之后就顺势而为啰。」
大海真的很灿烂,让人眼睛都睁不开。她眯着眼睛继续说:
「离家出走、自杀都是我瞎猜的,总觉得——应该是这样,所以我就开口问了。我心想,既然都让我碰上了,至少今天绝对不能让你死在我面前。」
我的视线像是被吸住一样,仍然盯着供花的角落。
波斯菊和满天星的花束,独角兽的布娃娃、奶茶、烟火。
「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已经问出口了。我们两个人都自然而然地转向花束前方,并肩盯着那个角落。
「她为什么会死呢?」
「听说是意外。」
我们一起双手合掌,我心里有种心痛的感觉。
意外就表示她不是自我了结。她一定很想活下去,所以才会现身阻止我吧?
那天或许是她的忌日——刚才冒出的想法,说不定是对的。大量的供品一直放到今天,那个有人追悼的女孩,是不是觉得不能不管昨天的我呢?我一直都觉得,根本就没有人关心我、在意我。
我双手合掌闭起眼睛,自然而然地开口,低声地说:「谢谢你。」我放低音量怕被身边的女孩听见,但又觉得被听到也无所谓了。
昨天——在毫无退路的我身上发生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一定会没事的。」
她突然这样说。我仍闭着眼睛,还没回答的时候她就接着说:
「离家出走可能会被骂,家里可能乱成一团,大家也会担心你,但是只要你活着回家,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一定会没事的。」
「……嗯。」
「唉,你饿了吧?要不要去麦当劳?」
听到她说的话,我盯着她看,发现她已经抬起头了。而且看着我,非常开朗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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