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对待机器人或对机器人施暴,但是当机器人暴走的时候则不在此限。」
我在维修室张开眼睛时,负责人一开始就这样说明。说明结束后,负责人说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问,所以我问了一个问题:「那是由谁判断机器人已经暴走可以销毁?」
负责人回答:「由机器人的主人判断。」我继续追问,既然如此机器人就不是人而是物品对吗?而负责人摇了摇头。「你们拥有最低限度的保障,但是这并非尊重你们的人权,而是为了维持社会秩序而设的规则。我只能说,你们是人也是物品。不过,这就是你们的命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生而为人,但是饱受虐待的人。相较之下,你们有需要你们的主人,而且不会感到饥饿和孤独,其实很幸福。」
还不太理解幸福这个词的我,想要再继续深究。但是脑袋突然变得不太灵光,我只好点点头。按照负责人的说明,我不能执行太过复杂的思考。
在原本就具有的知识和劳动能力之外,我还接受一个月左右的讲习,学习和主人对话的方式,结束之后就被送到下订单的住宅。
那里离首都大约两个小时的路程,是个相对治安比较好的临海小镇。爱说话的配送员告诉我,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逃离经济发达的大都市、热爱传统有人情味生活的居民。
配送员陪着我上门,出来迎接我的是 Mr.成濑。
Mr.成濑是个拥有小麦色肌肤、眼神锐利的男人。他端正的站姿,有种不可思议的魄力。穿着和外表不搭的正式西服外套和衬衫,还戴着银框眼镜。
在客厅沙发上与 Mr.成濑面对面的下午,我开口说出学到的问候语。我正要讲到「您好,Mr.成濑。能来到您的身边,是我的荣幸。」这一句的时候,他坚定地打断我说话。「一个小孩子,不要说这么世故的话。」
我很困惑地追问:「那要怎么说才好呢?我会遵照您的指示去做。」他马上回答:「自然一点就好。」
我本来要说遵命,但是想到可能又会被骂,所以马上改成「我知道了」。
他继续说:「从这个家的后门走出去会有一个庭院,我准备了一个小孩可以住的温室。我们不会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进出请使用厨房的小门。我已经在那里准备好一周的换洗衣物。」
我回答会按照他说的话做。接着因为有点在意,就问Mr.成濑:「这个家里除了 Mr.成濑以外,没有其他家人同住吗?」
他瞬间表情扭曲,像是被问到什么不想回答的问题一样。「当然,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才会订购你,让你帮忙做一些事。」
之后他冷冷地说,妻子两年前离世,遗物都还留着,所以打扫的时候要顺便擦拭遗物上的灰尘。
我按照指示前往后院,看到一个半圆形的白色温室,宛如从宇宙落下一颗谜样生命体的巨蛋,就这样埋在土里。
进入室内之后,发现床上有折好的白色衣服。我马上脱下在工厂穿着的制服,把头塞进布料的切口。松软的布料膨胀起来,完全盖住我的上半身。穿上成套的长裤之后,我回到 Mr.成濑家中帮忙做事。
我的工作是完成所有家中的杂务。他直到深夜都还在伺服器上输入代码,我则是为他准备三餐、打扫、整理税金相关文件、修理故障的机器等杂务,的确是有无穷无尽的小事要做。
第一天晚上,Mr.成濑一边吃饭一边问站在附近的我。
「你不能吃饭,不能被水弄湿。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我稍微想了一下,回答说:
「工厂那边告诉我,在一般使用范围内是不会损坏的。除非使用强大的力量恶意破坏,或者出现侵入到内部的人。」
我想主人大概不会做这种事,所以笑着说「我开玩笑的」。结果他突然大声喊:
「机器人不能开这种玩笑!」
因为他的怒吼,我吓了一跳,并且马上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说这种话了。」Mr.成濑浅浅叹了一口气,留下没吃完的饭菜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一边把厨余倒进处理机,一边回想研习时负责人轻笑着说「真羡慕你的寿命比人类还长。不过,如果被人入侵到机体内部,就会比人类更敏感就是了」这句话,真是令人讨厌。
结束浴室的打扫之后,我回到温室。
我拉上小窗的窗帘,当作是对浮在海上的月亮说晚安,为了让体内的电池有时间休息而躺在床上入眠。我最长可以连续运转一百八十个小时,但是不停运转会对电池造成负担,而且会和人类生活脱节,所以标准设定是要准时就寝的。
只要我顺从地完成工作,Mr.成濑不会对我提出过分的要求。不过,他偶尔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怒吼,而我一直无法理解他怒吼的原因。因为Mr.成濑是一个不多话的人。
我这样写,研究员小姐可能会觉得我很可怜。不过,您不用担心。毕竟在他身边工作,就是我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只要能扮演好这个角色,机器人就不算「可怜」。
说到这个,Mr.成濑常常说一句话——彼此了解之后就要承担多余的情感。
我至今仍然每天都在思考这句话。到底什么是多余的情感呢?人类承担多余的情感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现在仍然在思考这个问题。
夜晚再度降临了,祝您晚安。
第三封信
早安。
昨晚的暴风雨已经消停,虽然浪还是很大,但蓝天非常清澈。
我马上就读了今天早上送到的信。
信中您问我,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