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孤身一人很寂寞、变成魔人很可怕、杀死第一个朋友让我惭愧不已、对这个毫无道理的世界怒火中烧……戴上面具后,我又找回人类之子该有的感情。
在我还没静下心前,勇者一直抱著我。
之后有一阵子,我只敢跟勇者说话,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畏畏缩缩。
勇者没把那样的我当成麻烦,甚至亲手照顾我。在她的教导下,我逐渐敞开心胸,能像正常人那样跟人沟通。
我拿斗篷罩住身体,跟在勇者身边。一直很怕她丢下我不管,拚命追著她跑。
就在那个时候,我被引介到名为冒险者互助会的组织里。
一天到晚戴著面具遮脸,沉默寡言的少女——这是当时人们对我的评语。
我只能躲在勇者背后,是个一无是处的包袱。
某天,在我跟勇者一同露面数次的互助会里,发生某个插曲。
「那个戴面具的孩子是女孩吧?这次的任务很危险,还是让她留在这等吧?」
勇者去讨伐魔物时,我总是跟她一起行动,有人担心我的安危才这么说。
不过,我只觉得害怕。这是因为当时的我只相信勇者。
对我来说勇者就是一切,要我离开她是不可能的。
魔人的身分曝光,大人们会把我杀了。我已经有某种程度的社会常识,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勇者见状对我泛出苦笑——
「别担心,这里的人都很和善。还有,你是个坚强的女孩。所以不要紧的。」
勇者用这些话安抚我。
因为她对我这么说,我才有勇气努力。我想回应勇者的期待,一方面我其实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此外,勇者的语气莫名坚定,让我坚信她说得没错。
我不可思议地冷静下来,从那天开始负责留守。
互助会的柜台旁有接待室,我在那边读书。
差不多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国家叫布尔蒙。还得知朱拉大森林周边有好几个国家。
教导给我的不只国家名称。柜台空闲时,没事做的人还会教我数学,更教了我好几种文字。
我会听冒险者们谈论周边国的事,这附近有哪些国家、彼此的角力关系如何,听著听著就有粗浅概念了。
我没上过学,互助会就是我的学校。
还有魔法也是。
法术师、咒术师、魔术师、符术师——
有些来互助会的人也精通这类魔法。
这个世界有许多神秘事物,我很幸运,跟冒险者混熟后能从他们身上学到。
除了那些,还有我无法理解的艰涩知识,但对当时的我来说,最需要知道跟精灵相处的方法。
高阶精灵焰之巨人已经跟我同化。因此,我省去缔结契约的手续,可以直接行使焰之巨人的能力。
可是,必须时时谨记自己正用「抗魔面具」封住焰之巨人。我小心翼翼地摸索跟焰之巨人相处的办法。就这样,我能在某种程度下身体无负担地借用焰之巨人的力量。
不知不觉间,我被人冠上「爆焰支配者」的称号。摇身一变成为自由操纵火焰、擅长使爆裂魔法的精灵使者。
我已经有所成长,就算跟勇者一起出去冒险,大家也不会担心我了。不仅如此,甚至还认可我为一同冒险的伙伴——认同我是勇者的搭档。
我很开心。这些日子来不断努力,就为了让恩人勇者认可,希望自己多多少少能帮上她的忙。
努力有了回报,当时的我幸福得无以复加。
然而多年后,勇者踏上旅程。把我留下……
我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或许勇者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就跟我一样。总有一天我也打算出去旅行,没资格责备勇者。
为了杀掉魔王?不,事实上—
他助我活命,又拋下我。我只是想弄清背后含意吧。选有,我希望再次获得他的认可。承认我是个人,我活在世上。
我怀著如此任性的愿望,有什么资格阻止勇者只身踏上旅途。
我已经长大了,不是懵懂的孩子。所以,沾湿面具的泪水肯定是错觉。内心如此断定,我目送勇者远走。
——我俩一定能重逢——
将这句话收在心里,我决定要变得更强。
*
勇者离去后,我开始在各国间游历。
我想跟她一样,帮助受苦受难的人们。
应该是跟焰之巨人同化的关系,我的肉体停留在十六、七岁,没有继续成长。虽然也很像魔王的诅咒,但这样正合适当冒险者行动。
多数冒险者会在森林里采集稀有植物、杀魔物收集素材,都干些粗活。或许是因为这样,强者往往会受到尊敬。正因他们经常与死亡为伍,才会受人尊敬、受人依赖。
冒险者互助会这组织由无国籍的自由自在人士们组成。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