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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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笹馆曲在国二的时候,用金属球棒打了态度让他不爽的同学。因为被送进少年观护所,他不仅没有改过更生,更是结交了一堆坏朋友。他开始投靠川崎区南町一带的黑道,受到阿岩照顾。上了高中以后,他加入飙车族,升高三的现在,已经成了不良集团的老大。

  实际上,也有许多青少年的父亲就是黑道,让他们自幼就有了亲近黑道分子的环境。这也是这个地区特有的优点。虽然必须靠勒索抢劫筹钱上缴规费,但可以尽情利用黑帮经营的俱乐部。尽管是有小姐陪客、未成年人不得进入的高级酒家,笹馆他们却可以自由进出。伙伴间称其为「社团活动」。

  拉齐塔德拉后方,泡泡浴街里的俱乐部「乔治亚」,笹馆和伙伴们正坐在包厢里。店内相当阴暗,只有黑光灯发出青白光芒,即使坐着未成年人,也不怎么引人注意。不过他们也不是穿着制服。来这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换上街头系穿扮。

  每个人酒都喝得有一搭没一搭。店内音乐热闹滚滚,却只有笹馆这群人的座位气氛像在守灵。

  说到守灵,他们被拒绝参加鹰城的葬礼。鹰城的母亲是酒家女出身,和黑道丈夫离婚后,便以良家妇女自居。她好像嚷嚷着儿子是被笹馆害死的。但就算现在才摆出母亲的嘴脸,也抹消不了她从来不关心儿子素行的事实。否则对于有坂纱奈一家遇害的那天儿子是否外出一事,她不可能回答得含糊不清。警方一定也在埋怨酒鬼的供词毫无可信度。

  褐色蓬发、一张马脸的二年级菅浦一直垂着头。笹馆叫他:「菅浦,你今天不喝吗?」

  「啊,没有。」菅浦把啤酒倒进杯里。「那个怪女人,应该用手机拍下来的。」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我已经设法了,真登香她们很快就会……」

  这时传来年轻女人的声音:「阿曲。」

  笹馆回头。染了一头金发、浓妆艳抹的真登香站在后面。她直到去年都还是笹馆的同学,退学后就一直游手好闲,算是笹馆的女人之一。真登香带来的是三C的朱美和二B的清美,两人都还是在校学生,但放学后就换上了典型的辣妹打扮。头发烫鬈,全身饰品戴得琳琅满目,衣着曝露。朱美是梶梅的女人,清美和菅浦在交往。

  三人带来了一个神色不安的女生。女生穿着悬野高中的制服,一头黑色长发,身材干瘪,书包紧紧地抱在胸前,害怕地缩得小小的。

  真登香说:「她是二A的间岛亮子。你们说的头发长度、身材和身高,符合的女生就只有她了。我硬把她拖过来的。」

  沙发上的梶梅看了女生的脸一眼就抱怨:「根本不是嘛。丢出去。」

  「等一下。」笹馆盯着亮子看。「坐。」

  确实和他们在找的女生截然不同,但亮子也算是有点姿色。眼神温婉,嘴唇圆润,充满了纯洁无垢的稚气。他已经渐渐玩腻泼辣的辣妹了,偶尔养只顺从的猫咪也不错。

  菅浦让出旁边的座位。梶梅、榎垣、井户根、尾苗也跟着往旁边移。朱美偎在梶梅旁边,菅浦也搭住清美的肩。真登香一脸不满,和亮子一起坐在笹馆两旁。

  笹馆问亮子:「你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亮子低着头小声回应:「没有……」

  「别怕成那样。真登香强迫你来,不好意思啊。我们正在找人啦。你有没有在校内看过发型跟你类似的女生?黑色直长发,长度跟你差不多。」

  亮子不敢抬头,只是摇头。

  真登香粗声粗气地说:「你哑巴啊?是还是不是!」

  「吵死了!」笹馆对真登香吼道,眼睛依然盯着亮子。他抓起亮子颤抖的手,用力握住。「我可以叫你亮子吗?既然认识了,就当我的马子吧。」

  亮子不安地眼神游移:「我很为难……」

  笹馆一把抓住亮子的后颈,使劲扳直她的身体。亮子震了一下,上身后仰。

  「给我说『好』。」笹馆沉声说。「我想要什么,什么就是我的。」

  他突然亲吻亮子的嘴唇。只有梶梅像平常那样哈哈大笑,其他人还是一样沉默着。真登香咂舌的声音响起。

  笹馆离开亮子的脸,亮子的眼睛噙满了泪。笹馆忍不住贼笑起来。好像是没经验的处女,趁新鲜带去哪里干一炮吗?

  这时突然传来吼声:「喂!不许随便进来!」

  笹馆惊觉抬头。同伴们也同时回头,众人全都露出惊愕的反应。

  几个包厢座的峡谷间,一名女学生沐浴在黑光灯底下站着。她穿着悬野高中的制服。光线昏暗,而且背对光源,因此脸部一片漆黑,无法辨识,但她的体形一眼就让人认出来了,是豪雨中走出后门的那个女学生。

  服务生怒目大步走近女学生背后:「滚出去!这里不是未成年小孩没有介绍就能闯进来的地方……」

  然而女学生人对着笹馆,瞬间朝正后方使出了奇高的一记踢踹。裙摆扬起,闪电般的后踢命中了服务生的脸。木材折断般的声音响彻四下。面部或许骨折了。服务生倒向后方,撞到客人的桌子时,女学生已经恢复成原本的直立姿势,双脚牢牢地踩在地上。

  服务生连桌掀倒,酒瓶杯子散落并碎了一地,小姐们尖叫连连。三名服务生脸色大变地跑近女学生。虽然这是一家黑道经营的俱乐部,但员工不一定都是混混流氓。不过为了应付恶质的客人,挑选的都是一些熊腰虎背的男人。一名光头粗脖子的服务生从正面、另外两人从左右扑向女学生。

  然而女学生的脚就形同轰出去的炮弹,把靠近的男人们一个个踹飞了。而且她的脚就像鞭子一样,呼啸着踢出去。每一踢命中,就传出硬物碎裂的声响。服务生们喷出鼻血,一个个被踢到半空中,撞倒店内的摆饰或桌子,再次惊天动地地扩大破坏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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