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少。眼睛与头发都是棕色,发丝也很细,容易受损。头发留得越长,颜色就越浅,随着光线强烈的程度甚至会变成非常浅的发色。
「井口的头发颜色是天生的。入学时也有提出真发的证明了。」
「校规要求的不是黑发吗?那也让棕发染黑比较好吧。」
「就是说嘛。只有光有特殊待遇,大家都觉得很不公平。」
不只是真锅,其他女生也加入抗议之中。遭到多人反弹,教师们纷纷互打眼色。
关于头发颜色和自然鬈的问题,能出示童年照片等证明的话就能保留头发原本的样子来上学。从高一就和我同班的真锅,应该知道我头发的事才对。
「老师们总是那样只会偏袒光,很不公平耶!」
暑假之前。学园祭本该会提高班级的向心力,我却被排除到团体之外。
我们班的模拟店面决定开设男大姊吃茶后,真锅那群跟她关系好的女生和我都加入服装组。我被顺势委派成组长,必须采购服装所需的布料,以及与其他组别讨论预算问题等等,开始了比预想中更加忙碌的日子。
真锅喜欢古着,本身也有翻新改造的裁缝技术。我们两个人曾是会一起翻阅杂志物色纸型※,并热烈讨论的重要伙伴。
注15:制作衣服前画在纸上的模板。
然而有一天,我为了礼服的事寻找她踪影的途中,在中庭里见到她混在千彰等人所属的大道具组。
『来帮忙这边的作业是很好,不过服装组没关系吗?』
『没事没事,她们有叫我来量男生的尺寸。光也真是的,突然说什么想改动预定的服装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学园祭的东西能交差就好了吧……』
身为男生群中一点红的她,此时被千彰点了点肩膀。注意到我后,真锅闭上了说到一半的嘴。
那天夜里的群组讨论中,我向服装组传达了一些事项。动工的时间点本来就晚了,作业时间很紧凑,比起帮忙其他组别,希望能优先专注在服装的部分。我写了那些话。
真锅直接回覆了我。
『想发牢骚直接对我说不就好了。』
之后就算回了她的讯息,也没有被已读。
后来正式迎来学园祭。二年A班的模拟店面输给了一年级,以此做为最糟糕的落幕。自那以来,真锅就没再和我说过话,我也被从女生的圈子里剔除了。我所属的圈子原本是班级的上位阶级,因此其他女生面对我也变得小心翼翼的,就那么持续到了暑假结束的现在。
「……染头发违反校规的话,我染黑也是违反校规对吧。」
静静观察完骚动后,我如此说道。教室里的视线全部集中了过来。
「对我来说的染成黑发,就跟大家改变发色的概念没什么不同。」
我始终维持平静的语气说话,一边注视学年主任。他在不久前才宣布过我检查合格。
「这些头发是天生的,为了和大家一样难道就必须染黑吗?」
没有任何回话,即使等待那张闭得死紧的嘴巴开口,也没得到回应。厌倦等待后,我不由自主发出叹息。
「够了,我回去了。」
一把抓起包包,我离开教室。
背后传来千彰的叫喊声,不过我装作没听见,使出全身力气关上了教室的门。
我从小时候起,就对自己的头发怀有自卑感。
爸爸的长相只在照片上看过。我似乎是妈妈读高中时怀上的孩子。爸爸在我出生前就举家搬到了遥远的城镇,恐怕连自己小孩的性别都不知道吧。
妈妈在那之后,单凭一介女人家的身份独自抚养我长大——并没有发展出这种美谈。她重复着奔放的异性关系,我也因此改过好几次姓氏。每次要向朋友说明都让我排斥不已,却没有办法。
『小光的亲生父亲啊,其实是外国人吧?』
天生黑色素就少,有着棕色头发和眼睛的我自幼便少不了沐浴在那些闲言闲语当中。朋友们或许只是出自单纯的羡慕,然而祖父母在深夜里压低音量交谈的情景我至今也忘不了。就算日本人持续受到西化的影响,发色浅到像我这程度的人,周围一个也没有。
『井口的头发很酷唉。』
中学时期,有男生这么夸我。思春期正盛的年纪,团体依男女区分的情形很常见,不过他是班上的红人,无论和男生或女生都处得很好。
谣言从班上的女生群传出,说我的头发是染的。或许因为长相是纯日本人却只有头发和眼睛颜色很浅,导致可信度很高的样子,不管我再怎么否定,也没人相信我。可是唯独那个男生,直截了当地相信了我说的话。
然后暑假结束,开始新学期,一名女学生把头发染浅了来上学。
『井口同学能留棕发的话,我觉得我们也可以染发。』
和受欢迎的男生关系好的我,被许多女生视为眼中钉。其他女生也接二连三地模仿,于是在学校酿成了问题。
然后被叫去教职员室的,是那些染头发的女生和我。
『请全部的人都把头发染回黑色。』
『我的头发是天生的。』
『校规规定发色要是黑的。井口请也染成黑发。』
对于我而言的不合理,在那些女生心中才是合情合理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