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由乃透露得不多,不过当时被欺负的情形有被拍成影片,甚至在班级群组的聊天室中流传的样子。听说那些影片也被扩散到其他学生之间,组长也看过了。
就读同间学校,平时照面的机会应该很多才对,可是依组长所言,中学时代的由乃老是低着头,避免对上他人的脸。
「高中再见到她时,整个人和中学时的感觉差很多吓了我一跳。看来转学后过得比较顺利了吧。」
他的目光朝这里一闪而过。
「染井无法和我们说话,是中学时被欺负害的吧。不过最近向她搭话也不会逃跑了,这算是有在一点点好转的迹象吗?」
就如他指出的,由乃在学园祭的准备期间产生的变化,一看就能明白。最初是在被动等待指示的作业中变得会积极参与,后来进步到若是有想拜托男生的事,便会一边红着脸一边主动打招呼。
对于不是太热衷的中庭作业,也变得能开心地参与了。我知道其中的理由。
都是基于远野学长出现的缘故。
自从那次在千彰房间的际遇以来,远野学长就似乎记住了我们的脸。在中庭作业时开始会和我们打招呼。有时学长还会近距离观看由乃作业,亦有在观赏了她的画作以后把其他人叫来的时候。
『伦太郎,来这边一下啦!』
他喊住经过风雨走廊的对象,是担任二年A班班导的笕伦太郎老师。
『伦太郎,你不是喜欢这种画吗!』
教授现代日文的笕老师也有教高一的课,因此由乃不会害怕他的突然登场。
『……嗯,画得很好耶。』
笕老师还很年轻,那张探看作业场景的脸上还留有几分稚气。对于远野学长并未使用敬语说话一事,笕老师没有多加提醒,看来这在他班上属于常态吧。
由乃正在着手的是亡灵的画像。
白色和服与凌乱的黑发令人联想到传统的日本画。笕老师端详了好一阵子后,眯细了他那对眼角微低的下垂眼。
『原型参考番町皿屋敷※吗?』
注9:一出日本怪谈。内容讲述一位名为阿菊的女性,在含恨而死后化为幽灵,每夜于井里数着盘子数量的故事。
『啊……是的。』
由乃用颤抖的手继续执笔作业。那并非出于恐惧,而是对于远野学长的视线感到紧张之故。他也叫来其他班上的同学,眨眼间就聚集了人群。
『番町皿屋敷是那个吗?阿岩在数盘子的故事?「一个盘子、两个盘子……还少一个」的那个?』
『咦?眼睛附近有斑块的那个才是阿岩※吧?』
注10:日本知名怪谈——四谷怪谈的女主角。闗于阿岩脸上的斑块由来有不同版本,其中较有名的一说为幼时生病留下的后遗症,另一说为受到丈夫下毒而毁容。
『阿岩是为什么去数盘子啊?』
听见男生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笕老师小声叹了口气。
『阿岩是四谷怪谈。番町皿屋敷是阿菊喔。』
『不愧是伦太郎。』
四谷怪谈和番町皿屋敷皆以女性幽灵出场而家喻户晓。浮现在那块涂满黑色的木板上的女性身影,同样绽放出异样的存在感。没有使用其他色彩,光凭黑与白完稿,却反倒营造出更加毛骨悚然的画面。
『学园祭结束后要不要加入美术社?画得那么好,让人羡慕耶。』
笕老师是美术社的顾问老师。对着再三佩服的他,远野学长耸了耸肩。
『毕竟伦太郎画画技术很差嘛。』
『我只是顶着头衔的顾问啊。不过,每个月会有美术老师来指导几次,社团里的学长姊们也很会画画,可以学到很多喔。』
由乃和我都没有参加社团。学校校规提倡文武双全,为此也鼓励学生加入社团,然而由乃害怕有男性在的社交场合,所以目前是回家社的。她正愁眉苦脸着,停下了握笔的手。
『我很怕生的关系……』
面对她细若蚊蚋的低语,远野学长若无其事地说道。
『千彰也是美术社的,有认识的人在就不会紧张了吧?』
『千彰吗?』
由乃能够往来的少数男性之一,千彰。有知道她事情的他在场的话,就算在社团发生了什么大概也能帮忙处理。
『不是很好吗?由乃。学园祭结束后去参观看看吧。』
『叶月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我一点头后,由乃便缓和脸部肌肉放松了下来。扩展在学校的交友关系对她而言肯定大有裨益。
『那么趁现在先询问两位的名字吧。你们是一年级的……?』
『我是染井由乃。』
『我是佐仓叶月。』
对于正式报上名字的我们,笕老师忍俊不住。
『就像是必然会成为好朋友的名字呢。』
我们知道彼此的共通点是樱花※。同款式的东西大多选择了樱花色也是基于此。
注11:染井由乃的日文发音与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