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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可能有些场合需要用到。」
「什么场合?」
「……像是掩埋或丢弃某些东西的场合。」
我把声音放得更轻,小声耳语,结珠便尖声说「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吓得司机微微抖了一下。
「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要说这么吓人的话。」
她说完便别过头,将脸转向车窗外。
「抱歉。」
「万一事情演变成那样,你也不打算阻止我吗?」
「嗯,我会帮助你。」
结珠跟我这种做事全凭冲动的人不一样,当她做出惊人之举,我想那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所以我想替她分担一半的责任。
「你完全不犹豫呢。」
「怎么可能犹豫。」
「果远,假如你打算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即使知道无法阻止,我还是会去拦着你。」
「嗯。」
结珠有些苦涩地说:「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因为结珠不是我,所以没关系。」
「是这样吗……」
我们决定先回到名古屋,再随便找间饭店过夜。一搭上五点前的特急列车,我马上觉得饿了。
「我肚子饿了。」
「毕竟我们没吃午饭嘛。车上没有餐车,等到了名古屋再吃点好吃的吧。」
「有什么好吃的呀?」
「碞子面、鳗鱼三吃之类的。」
「两个我都想吃。」
「明天回去之前,感觉还有一点时间可以观光。你有什么想参观的吗?」
我对名古屋的印象大概只有名古屋城而已,也不特别想参观,所以我老实回答:「结珠,我想听你弹钢琴。」
「为什么要特地在名古屋听?」
「最近很流行吧?在街上摆一架钢琴,人人都可以过去弹。名古屋是大都市,感觉也有这种机会。」
「不行不行,我这种程度的技术太丢人现眼了,我可不敢去弹。」
「明明就弹得很好。」
「就说弹得不怎么样了。」
「既然谁都可以去弹,那就算弹得很差也没关系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绝对不敢。下次我用自由学校的钢琴弹给你听,拜托你饶了我吧。」
「好吧……话说回来,『卡农』到底是什么意思?」
「简单说就是轮唱吧。像〈青蛙之歌〉那首童谣一样,同一段旋律错开一定间隔,一层层往上叠加上去,这种形式就称为『卡农』。巴哈也创作过卡农哦。」
「是哦。」
「『Canon』这个词原本的意思则是芦苇。由于芦苇笔直生长,后来就慢慢有了规则、规范的意思。」
「是一种草呀。」
「笔直生长,跟果远你非常相称哦。」
车窗上开始滴滴答答沾上了水滴。松本明明还是好天气,我们的行进方向上却开始涌现一团团混浊的乌云。雨声越来越密集,我听着听着逐渐产生了睡意。结珠也缓缓点着头,可能是刚才一直绷紧神经,现在松懈下来的关系吧。难得两个人一起出门的机会,睡着太可惜了——我这么想着,意识仍然像被乌云包裹一样坠入了梦乡。
感觉好像只睡过去短短的一瞬间而已。身旁结珠的智慧型手机响起,我也因而醒来,看见结珠揉着眼睛,急急忙忙走向车间通道。是饭店打来的电话吗?车窗外一片昏暗,斜斜落下的雨水汇成激流,雨声也十分激烈,车厢内响起「由于雨势过大,目前列车减速行驶」的广播。外面光线昏暗时看不清风景,只有自己的脸特别清晰地映照在玻璃窗上,真无趣。或许是刚醒不久,意识还有点朦胧的关系,我没什么危机感地想着,要是结珠的母亲出了什么事,我大概会被逮捕吧。这种时候我应该回到当地的警察局比较好吗?假如真的被逮捕,我必须告诉他们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跟结珠没有关系才行。接下来就交给藤野,他一定会好好保护结珠。
过了十分钟,结珠快步走了回来,神情僵硬紧绷,像跌进座位那样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掩面。看来我真的要有前科了。
「结珠?」
「怎么办……」
结珠抬起脸,从她口中说出我意想不到的话:「濑濑和小直都没有回家。」
「咦?」
「他们两人都从自由学校失踪了,找不到人……怎么办才好……」
「即使你这么问……」
我们人在遥远的外地,而且外面下着大雨,就连移动到下个目的地都难以如愿。
「刚才那通电话,是你先生打来的?再跟我说得仔细一点。」
「我先生去接小直的时候,发现小直不在学校,水人也说他找不到濑濑,出动所有职员到学校附近找过了,也没找到人。询问站务员之后,对方说不久前看见他们两人一起站在往新宫的月台上。雨下得这么大,新宫站以后的电车已经停驶了,所以他们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