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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
「那太好了。」
和只提了个手提袋、像到附近买个东西的我不同,结珠背了个大托特包,从里面接连取出餐盒和宝特瓶装的茶,餐盒里装着豆皮寿司。
「好厉害,像远足一样。这样你得很早起吧?」
「我趁着昨晚先做好了。滚煮豆皮去油、往白饭里拌寿司醋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哼起歌来,自己也觉得就像远足前一天一样。明明这次要去办的完全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
「你为什么要去见你母亲?」
我终于问了这个问题。结珠一听,立刻敛起神情,说:「因为小直。」
「小直说,他不是我父亲的小孩……好像是我母亲对他说了类似的话。虽然不知道是否属实,但小直很担心我父亲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把他赶出家门,一直为此非常苦恼。」
「所以,你要替他去审讯犯人呀。」
「虽然我没有信心拿出那么强势的态度。果远,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做?」
结珠可能期待我做出什么大快人心、大胆果决的行动吧。当我老实回答「什么也不会做」,她有些不满地偏了偏头。
「因为自己和谁有血缘关系,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我就只是我自己而已。是谁的小孩、谁的父母,那些都只是单纯的资讯罢了。小直害怕的,也是现在的生活因此受到威胁吧?换作是能出去工作、独立生活的年纪,他应该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冲击才对。」
结珠仍然偏着头说:
「你和我丈夫说了类似的话。」
「咦?」
「我先生对小直非常宽容,当我说他心胸宽大,他却回说,『这是因为我们家足够宽敞,经济上也还有余裕』。简言之,就是因为小直并没有打扰到他。你们两人看待事情的角度都很冷静。」
「这是同一件事吗……?」
这就好像在说我和藤野的思考方式类似,让我有些无法释怀。
「不过,不只是我弟弟的问题,我自己也有些事想问妈妈。要是小直没有向我坦白,我会把那些事盖上盖子,一辈子藏在心里吧。那跟果远你也有点关系。」
「该不会是在那座公寓社区的事?」
「嗯。住在公寓里的那个男人,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只是推测,但他或许就是小直的父亲也不一定。」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其实我去过那里两次。」既然结珠渴望撬开盒盖,那么我也该向她坦白。
「咦?」
「五号栋的504号房……第一次,是结珠你在公园留下白花三叶草的前一天。我去到504的房门前面,听到奇怪的声音——现在想起来就是做『那档事』的声音,我吓得逃回家去了。第二次,是最后见到结珠你的那天。你突然不见了,除了504号房,我想不出你还有可能去哪里,所以我战战兢兢地过去一看,发现房门没锁,那个大叔在里面痛苦地挣扎。」
等一下,结珠带着一脸来不及消化所有情报的神情喃喃说:
「等一下、等一下……你说最后一天,就是我妈妈比平常更早下楼那天,当时我不得不跟着离开……你说那个大叔在挣扎,是什么意思?后来他怎么样了?」
「抱歉,我不知道。总之他看起来很痛苦,看起来就像生病还是什么症状发作的感觉。后来我还是吓得逃跑了,那天实在发生太多事,我整个人傻住了,没想过要报警,或是跟妈妈说之类的。有段时间我根本不敢靠近五号栋,然后回过神来,504就变成空屋了。哎,你的表情好恐怖,你在想什么?」
「妈妈她,该不会把那个男人……」
「杀死了?如果是那样,她不太可能没被逮捕吧。」
我轻轻搓了搓结珠的肩膀。
「你冷静点。应该只是因为大叔身体出了状况,你妈妈丢下他逃跑而已吧?」
或者是两人起了什么争执,结珠的妈妈跑出家门,大叔气得血液冲上脑门,身体因此闹出了什么毛病也不一定。从那间屋子的惨状看来,他的生活习惯应该也不可能多健康。
「说得也是。不用这样东想西想,直接问她本人就知道答案了。」
结珠深吸一口气,对我露出了笑容:
「吓我一大跳,我没想到你居然去过504号房。」
「我也一样啊,没想到结珠你在高中的时候居然来过公寓社区。你遇见千纱姊了吧,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当时只觉得她是个看起来有点可怕的女人。」
「这样啊。」
「不过,她对果远你很温柔吧。」
「应该说很照顾我吧。」
千纱姊现在也还住在那里吗?我不会想去确认,但希望她不再把自己活得千疮百孔,也不要招惹到莫名其妙的男人,过得一切安好。每当奶奶流着眼泪高歌〈LOVE IS OVER〉的时候,总让我想起千纱姊和小绿。我想,奶奶的眼泪和小绿的「好想见你——」是一样的。而我不知身在何方的妈妈,肯定也有着同样的眼泪。如果是现在的我,明明可以倾听她的故事了,但以她的个性,可能会吵闹着发牢骚:「我居然已经有孙子了,我才不接受!」
我们在途中转乘一次,过了水人老家那一站,但距离接下来换车的名古屋站仍然十分遥远。轨道左手边是绵延不尽的山,右手边是大海和山峦,偶尔能见到城镇街道。我们坐在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