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但真的太好了。」
预备铃声响起,和果远的说话声重叠。用那种理由决定念哪所高中的人哪里「正常」了,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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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跟结珠说上话了。我把这件事告诉千纱姊,她说「也太晚了」。
「这不都过一个礼拜了吗?你该不会被排挤了吧?」
「才没有。要掌握班上的气氛什么的也需要时间啊,而且是千纱姊你自己叫我不要一直黏着人家的。」
「有吗?一般不是会有那种跟同学一起过夜的活动吗?去青少年自然之家之类的。」
她曲起一条腿抽着烟,却说出这么健全的词语,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千纱姊,你也去过吗?」
「有啊有啊,大家一起参加定向越野,学习该怎么折又薄又廉价的毛毯,晚上自己煮稀不拉叽的咖喱,在挤满上下铺的房间睡觉,也不晓得有什么好玩。」
「我们学校都是内部升学的学生,所以好像没有这种宿营,不过还是有很多活动哦。期中考结束后有班际球赛,六月还有合唱比赛。」
「有够麻烦。」
「才不麻烦。……结珠她呀,叫我『校仓同学』。」
预备铃一响,结珠便迅速把刷牙用具组收进小包包,说:「下一节课要看影片,在视听教室。」
——校仓同学,你知道地点吗?
——嗯。
——只要带纸笔过去就可以了。
她没有邀请我一起去。结珠小跑步离开了洗手间,因此我慢慢数到十才走回教室。她果然还是有点排斥我吧。不过她看到我没带手帕而慌乱的时候还是笑了,还把手帕借给我,跟我聊了白花三叶草的事。
「意思就是要你把她当成普通同学对待吧。」
哎,这也没办法嘛,千纱姊说着扔掉菸蒂。千纱姊把切掉上半部的宝特瓶装水当作菸灰缸,菸蒂堆积在里头,焦油成分把水染成了茶色。千纱姊有时会用分不清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语气喃喃说「一口气干了这个不晓得能不能死掉」,听了让我难受。
「毕竟你那么引人注目。」
「听说午休的时候有学姊跑来看我。」
「这么快就要来给你下马威啦?」
「不是啦,好像真的只是来『看看』我而已,告诉我这件事的同学也不像在说什么坏事。」
S女中是知名的贵族千金学校,我已经做好觉悟,像我这样的人混进这种地方绝不可能一帆风顺。尽管不必再被男生纠缠不失为好事,但我的家庭环境铁定也会在某些契机下被人发现,然后因此被大家瞧不起。可是目前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迹象,身边的同学们看起来都是乖巧稳重的好女孩。像我国中时有几个同学会带名牌精品到学校炫耀、拿自己父母的职业说嘴,这里却完全没有那种「讨厌的有钱人」;在校期间,同学们也都会把手机乖乖寄放在贵重品保管袋。我这个外来者在学校生活中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总有同学不着痕迹地指点我,没有任何人会说「你这家伙」、「烦死了」这种话。我原本做足了心理建设,她们这样的态度反倒令我错愕,过了几天,我才终于想通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女孩们打从懂事以来,身边就只有生活水准相近的同侪,所以并不觉得自己特别富裕。由于没见过低于自己的人,所以不可能产生「高高在上」的心理。我想起结珠来到公寓社区的时候,每每听我说起自己的生活环境总是大惊小怪。当时结珠应该受到了不小的文化冲击,却没说出任何否定我的话,反而是我大剌剌地闯入了属于结珠的私领域。
「是哦。总之,要是有人欺负你,你要再跟我说,我替你教训她们。」
「像国中那时候一样?」我笑着说。
「是啊。」
刚升上国中没多久,我就开始被学姊们找麻烦。不同于国小之前的无视和嘲笑,这一次我在午休时被叫到厕所,被她们团团围住。班上的同学们全都装作没看见。
——你很嚣张哦。
——是不是得意忘形啦?
像大人一样烫着卷发、涂着红色唇膏的学姊们这么逼问我,但我完全想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不知该作何反应。「我没有得意呀。」我这么回答,她们便推搡我的肩膀、小力踢我的脚。我不害怕,我早就习惯被人盯上,被这些人讨厌也无所谓。可是一想到这种情况要一直持续到升上三年级就觉得好烦,我于是跟千纱姊抱怨了两句。千纱姊「哈——」地笑了,找了个晚上带我出去。我们在校区内的几间便利商店和公园绕了绕,发现那群学姊聚在一起厮混。「就是那些人。」听我这么说,千纱姊拉起我的手,拖着穆勒鞋的鞋跟,步伐慵懒地走近她们,向那群蹲在便利商店外顾着聊天的女生「喂」地搭话。
——听说你们有话想跟我妹说是吧?
学姊们胆怯地面面相觑,垂下眼嗫嚅说「没有……」,态度和包围我的时候天差地远。
——是喔,那就好。你们跟她好好相处吧,不用那么警戒,这家伙在外校有男友了。
千纱姊这么说完,便立刻带着我回去了。
——我不是你妹妹,也没有男友唉。
——这是设定啦,傻瓜。这样就没问题了。
——真的吗?谢谢你,千纱姊。作为谢礼,我去便利商店买点东西请你吧。
——不用啦。
千纱姊的手指细得能清楚摸到骨头,指尖冰凉,又长又尖的指甲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