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此玩过两、三次。在狼人杀的游戏中,村民每天都会投票决定处决的对象,若成功处死混入村中的狼人便是村民获胜。反之,如果狼人直到最后都没有被处死,吃光所有村民的话,则为狼人获胜。
「嗯。这样就,够了。因为,那个游戏,有撷取到,狼人的重点。」
「狼人的重点?」
「就是,这个狼人,假扮成人类的样子。」
虽然还在骑车,我却想放声大叫。
八
残月从乌云缝隙间透了出来。
溽热难耐的夏夜。
教堂四周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是这里吗?」
「不是。」
我对拓海的疑问摇摇头。
我们很快就发现,教堂不仅粗心大意地没上锁,里头也空无一人。
我把鼻子凑近教堂后门与周边,几乎就要跟小狗一样贴到地上。
「久理?」
「足迹。」
很新的足迹。
一旁还伴随着狗脚印,从后山一路向上延伸。
「还,来得及。」
语毕,我和拓海一起爬上山坡。
夏天的山上充满各式各样的味道:刺鼻的树液、潮湿的泥土、动物的粪尿……宛如反覆涂抹的油画,层层叠叠。
加上今年夏天异常的炎热与湿度,努力奔走的我们宛如于无人的海洋馆里四处徘徊,在触碰不到的水中渴求着氧气,呼吸艰困地随波飘荡。我们拼命追逐足迹,像两个手拉着手、迷了路的孩子。
「……库拉姆波死了呦。」
我突然脱口而出。
那是第一次来这间教会时脑海里想到的句子后续。
「宫泽贤治?」
身后的拓海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没错,那是个发生在小山谷溪底的寓言故事,主角是轻轻吐着泡泡的螃蟹一家。那是某人某天看到的幻灯片光景,罗列着优美的文字,或许毫无意义,也或许别有含意。
「库拉姆波死掉了呦……」
「被杀死了。」
拓海接了下一句。
「为什么被杀死了?」
就在我低吟出这句时——
山坡正上方出现了别的气息。蓊郁茂密的树林后有半边是座陡峭的小悬崖,距离地主最初遇害的地点还要再往上不少路程。
主体部分崩落的悬崖形成了一个可能连孩童都进不去的狭小洞穴。
周围的黑暗中传来好几道呼吸声。
(……狗的,眼睛。)
一双双野狗的眼睛宛如螃蟹吐出的泡泡从黑暗中浮现。
与半日前拓海和神父陷入的境况一模一样。
这一次,野狗包围的中心是那道穿着修女袍的身影。
「我没想到你们会来。」
「是吧。」
我向瑞季点头,告诉盲眼女孩我们到来的,应该是配备导盲鞍的风丸吧。
「真伤脑筋呢,不过既然来了也没办法。」
瑞季放弃似地低喃后出声喊道:
「陆丸、雷丸。」
身上没有导盲鞍的两只狗分别站到修女前方,摆出护卫姿势,也像是守护誓约对象的勇敢骑士。
修女朝悬崖的洞穴呼喊:
「多闻丸,是你吧?」
她的声音在夏天潮湿的空气里渐渐扩散开来。
「是你……杀了岩敷先生吧?」
语气中带着肯定。
不久,对方从黑暗的洞穴中缓缓现身。
我努力屏住呼吸。
多闻丸的半边身体明显已经瘫痪。
身上的毛皮东缺一块,西缺一块,一只眼睛的眼皮重重垂下,拖着后脚,步履维艰。
「卫生所扑杀时,用的是,二氧化碳。毒气室里的狗,会因大脑缺氧,陷入昏迷。」
修女只是轻轻点头。
这些事她也清楚吧。
「多闻丸,一定是在毒气室里,活了下来。不仅如此,还在被送去火葬场前,成功,逃了出去。」
尽管部分的原因,应该也是因为卫生所行事草率的关系,但在这件事情上,多闻丸的生命力与对生存的执着委实令人惊叹。我们不知道多闻丸逃离卫生所后,到底在外徘徊了多久。一只半身不遂的狗想要活下去,应该需要非凡的毅力与忍耐力,在那样的状态下,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