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已经放弃阻止她。我一边骑车,一边在心中梳理事情的原委。
我回想起不久前在久理家客厅的对话。
『……重点是,天音青蓝为什么会消失,对吧?』
当时神父听到久理的问题后,眼神很明显地飘忽不定。
『……不……那个……』
『是地主岩敷先生吧。』
闲也叔叔断定道。
『既然是地主,自然知道教会原本的来历。想提高地价的地主希望跟犬神信仰这种古老的陋习彻底切割,这样的话,犬之教会这种一不小心可能就让人打听出来的别名也显得碍事了。所以,你们当时就来硬的。毕竟是乡下,那种地主若想出手,有的是方法,你们便趁天音青蓝不在的时候展开行动。』
闲也叔叔语气平淡,接着看了我一眼,像是在问:「这样讲够清楚了吧?」
看着他的眼神,几秒后,我的脑海闪过一个字眼。
『……扑杀。』
神父噫了一声,忍住哀嚎,狼狈的模样看起来甚至有点可怜。
『如我刚才所说,受天音青蓝吸引来到教会的狗实在太多了。地主害怕过去的陋习会曝光,似乎偷偷将那些狗全交给了卫生所处分,也因此和青蓝大吵一架。当然,这不是地主一个人能够办到的事,箸藏神父也有在一旁出力吧。』
闲也叔叔只是静静地说着。
他和久理在这一点上很像父女。有时候……只是偶尔有些时候,这两人心中的感情越强烈,反而越会压抑收敛那份情绪。
『不,不仅如此。』
闲也叔叔提出质问:
『你们是不是还有打骂、处罚那对兄妹呢?甚至,严重到令天音青蓝无法忍受,逃离教会。』
『没、没有!』
神父矢口否认。
『可是,那个女孩的眼睛之所以会失明,是你们造成的吧?』
『呜……啊……』
神父低声呻吟。
他重重垂下脑袋开口:
『青蓝发现岩敷先生扑杀小狗后气得不得了,两个人打了起来,连在场的瑞季也被卷了进去,三个人扭成一团……瑞季就是在那个时候撞到了后脑勺……』
神父嘶哑的声音令人更容易想像当时的画面。
天音瑞季说她的视力是遗传的关系,那应该是真的。然而,发病的关键一定是因为那一天的冲撞吧。
『那天后,天音青蓝便逃得远远的。那三只狗大概是为了瑞季而留下,因为它们和瑞季的感情更好。』
『原来如此。我可以再确认一件事吗?虽然久理可能又会骂我在兜圈子……』
闲也叔叔先乖乖自首,接着问道:
『出事那天,岩敷先生也一样对瑞季发火了吗?』
『……岩敷先生之前说过他已经想卖掉那块土地了……所以……可能有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稍微……对瑞季发一点脾气吧……』
神父支支吾吾,一脸难以启齿。
然而,光是那胆怯的模样就已经传达出事实。
这位神父本身应该是没有虐待修女。然而,他同时也一定没有保护修女。
一路以来,那位修女忍受了多少苦难呢?在那身黑色的修女袍下,又隐藏了多少委屈和伤痛?
『……啊。』
久理突然站起身。
『我知道,谎言,是什么了。』
『去吧。』
闲也叔叔话音刚落,久理便飞奔出门。
就在我打算追上去时,闲也叔叔将机车钥匙丢了过来,对我眨了眨眼。
接着来到现在。
咚的一声,后背遭安全帽撞了一下。
久理没有移动,就这样把头靠在我的背上轻声低喃,断断续续的话语夹杂着呼啸的风声拍打我的耳膜。
「你还记得,我在山上吞食死亡,那时候的事吗?」
久理说的,是她吃下地主的死亡,说出青蓝名字那时候的事吧。
我当然记得。我点点头,久理继续道:
「我看到的时候,被害者岩敷先生缩成一团,连脸都,被咬伤了。眼睛应该,看不到,才对。」
这么说来,依照久理后来的描述,被害者当时双脚遭到咬伤,缩成一团,浑身上下被咬得体无完肤。
「可是,被害者却认为,对方是青蓝。」
「什么意思?」
久理的头依然抵着我的背,沉默了一会儿后低声道:
「……你知道,狼人吗?」
「我知道狼人杀,就是狼假扮成人类混进村子里,每天吃掉一个人的游戏。」
之前国中有个朋友的兴趣是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