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手把,连切进小路也不是仔细思考后的决定。
不如说,我尽一切可能切割自己的意识,有点类似寻找石油或地下水的探测术,我凭借细微的不协调感或异样控制脚踏车的行进方向。
一路奔驰后的尽头,是一整排受损剥落的土墙。很遗憾,这块始终是穷乡僻壤的地区并没有完善的建设,顶多就是台风或地震时会警告村民远离这些危墙。
途中,手机发出震动。
「别过来。」
简讯上写道。
「太迟了。」
我喃喃自语后抬起头。
一股微微的异臭悄悄钻进我的鼻间。
我不确定是否真的有臭味。用仪器检测的话,可能也只会显示和一般空气没有两样吧。然而在我的感受中,「臭味」是最贴切的表现。
「……!」
我屏息。
那是,魔法的臭味。
时至今日也没有消失的,我的同类记号。
我拿出刷有传统漆艺涂层的钢笔,连同笔盖在地面上刻划线条。
收藏家看到这一幕可能会失声尖叫,但这枝钢笔对我而言本来就不属于那一类的爱好。
这是,魔杖。
正确制订的魔杖所刻划的线条,会成为某种结界或魔法阵。
即使它们在物理上只是普通的刻痕,却能为我的心理带来确实的影响,有点类似运动选手的赛前仪式,像是进入打击区前会小踏步或是用脚踝踢踢球棒,这些小小的心理建设会对实际成绩造成巨大的影响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里是,圣域。)
我坚定告诉自己。
幸好,我很熟悉这片土地。
我生于斯,长于斯,与这片土地实为一体。刻划的线条将我们圈在一起。
这里是我的城堡,哪怕只是幻想,但魔法的源头正是这种幻想。因为,大部分的魔法都不是向外施展,而是对内作用。
随着距离一步步接近,臭味越发浓烈。
就在土墙转角处,我看到了人影。
拓海与另一人的身影。
以及,我从那通电话中听到的另一个声音来源。
大约八只左右的狗正发出低吼,包围着他们。
其中,有一半转向新加入的我。
「久理。」
拓海的声音中带着焦躁。
这些狗的嘴巴皆微微张开,分泌出大量口水。
(狂犬病?)
瞬间,脑海浮现这个字眼。
日本应该不存在这种疾病,然而,一旦遭病犬咬伤受到感染,会有极高的机率死亡。
在场的狗全都眼神涣散。
它们抬脚刮着地面,逐渐缩小包围圈。
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此时要是不小心动了根手指,势必会引发它们群起围攻,若是我想的那种疾病,仅仅只是一口也可能致人于死。
(啊啊……)
身上泛出一层湿黏的汗水。
是因为恐惧吗?
我不明白自己的这种情感。
呼吸变得急促,血流加速,太阳穴旁的脉动甚至发出刺痛。
双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了起来。
青空下,空气中回荡着一声破响。
是击掌的声音。
声音含有魔力。在日本,拨动弓弦以驱魔的「鸣弦」也是相当知名的活动,至今仍有许多神社保留这项传统,由于我已事先在这个地方张开结界,击掌声因而更加悠远响亮。
局势立刻出现了变化。
所有狗儿的身体皆不约而同一震,彷佛从某种枷锁中获得释放般地一哄而散。
「拓海。」我走向拓海。
拓海一脸伤脑筋地搔了搔头。
指尖淋漓的汗水是因为一路跑来的缘故,还是一度深陷险境的冷汗呢?
「不是跟你说了别过来吗?」
「太迟了。」
「抱歉。」
一听到我的抱怨,男孩便乖乖低头道歉。
「我是有发现有奇怪的东西追在我们身后……没想到是狗。」
那些狗显然冲着拓海他们而来。
久城再乡下,这种情况都不可能发生在村子里。
「我原本以为,可能是狂犬病,结果,不是呢。」
那些狗,应该是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