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喊道,久理却没有回应。
如果久理还想继续待着的话,我就自己回去吧。脑海中才这么盘算着,事情在几十秒内便出现了变化。
久理拿着钢笔碰了碰一旁的石头。
那枝她称为魔杖的钢笔。
盖着笔盖的笔尖「叩、叩、叩」地敲了几下后,久理的视线开始移动。
「……有了。」
久理低吟。
她踩着泥土走向岸旁,也不管会弄脏头发,静静蹲了下来。
久理表情认真,我还没来得及阻止,白皙的手指便拂过几颗石头表面,拈起某个微不可察的东西。不可思议的是,那东西的边缘看起来甚至像软趴趴的果冻般微微扭曲。
「纸?」
看来,那似乎是张纸片。
湿掉的纸片黏在了石头边上,久理将那颗石头拿到眼前,鲜红的舌头剥开形状姣好的双唇,意外修长的舌尖匍匐在石头表面上,小心翼翼地撕开纸片——咕噜一声,吞入腹中。
「久理?」
久理的肩膀抖了一下。
某种能量波动从她的下巴一路传至胸口。
久理呼吸紊乱,波动直接冲入她的体内,蹂躏、践踏她纤细的身躯,痉挛的喉咙彷佛就要喷出透明的火焰。
「久理!」
我大喊跑向前,久理开始干呕。
久理痉挛了两、三次,蜷曲成ㄑ字型的后背可怜兮兮地上下起伏。我停留在距离她几步外的地方,眼前穿着水手服的少女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我,没事。」
久理侧过头看我,唇角微微扬起。
她拿出手帕擦拭脏兮兮的嘴角,指尖抚着唇畔陶醉地低吟:
「……虽然有点淡,味道却很香甜。」
……啊啊。
只有这点令人不爽,但此刻留在她唇边的笑容却毫无疑问充满真实的色彩。
久理的天性。
我清楚到不能再清楚的,她的秘密。
过去的安艺称之为共感人。
另一个熟人则是这么说的——
『人们称之为通灵术。』
「源自于古希腊女巫瑟西的 necromantia,简单来说,大概就是『尸体占卜』的意思。日本也有潮来巫女这样的人对吧?尽管这类女巫或灵媒是否真的能让亡者灵魂附体还是个疑问,但她们具体呈现出来的某些事物,令死者家属不得不相信这点无庸置疑。她们展现出和死者讯息共鸣的样子。没错,就像久理那样。」
和死者共鸣。
没错,那的确是共鸣。久理碾轧自己的骨头、震动自己的内脏,如同与遥远的音叉共鸣般重现过去的死亡。
「河川,是此岸与彼岸的交界,带来各式各样的讯息。」
久理说道。
这大概是她从家里学到的观念吧,虽然不清楚久理的话蕴含多少道理,但其中确实有股神秘的说服力,又或者,是她用身心体验到的真相。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久理一反常态,侃侃而谈。
受到那股热情的影响,我也忍不住问道:
「这里曾经出现过死者吗?」
「没错,伸手不见五指。又黑,又阴沉,被踢得遍体鳞伤。非常,痛苦。痛苦、惨白,自始至终都孤单无助。」
久理的话令我挑了挑眉。
「嗯?等等,这里打捞上来的是溺水的尸体吧?」
「我不知道。」
久理道。
我发现她的后颈浮现一块紫红色的瘀青,直到刚才为止,那里应该都没有这种内出血的色调。
久理共鸣的「死亡」,会正确重现过去的痕迹。
然而,正因为相信她的天性,我才会对其中的不合理再次提问:
「可是,警察会验尸吧?」
「是吗?警察能,认真验尸的数量,有限。这种乡下地方,走个流程,就结束了,而且,人死后只要泡在水里半天,遗体所能提供的线索便会,大幅减少喔。」
久理顿了一下,脑袋微微一偏。
接着,吐出这样的话:
「还是说,是别的尸体呢?」
「别的尸体?」
我将久理的话重复一遍,随即眨了眨眼睛。
「这里曾经出过其他命案吗?警察没发现的命案?」
一股冷意窜上背脊,如同一把不顺手的劣质锉刀刮过后颈,参杂着一种预感,一种绝不想有任何瓜葛,却又无能为力被迫扯上关系的——恐惧。
我咽下口水,压抑想放声大叫的冲动。
我其实想把这些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