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啊?蓟同学,你果然在隐瞒什么事吧?」
「没有,呃……我的意思是……」
就在我试图向满脸狐疑的安艺补上一、两句话时……
「你们两个怎么啦?」
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从走廊那端向我们搭话。
「老师好。」
搭话的女子是我们班的班导,日下老师,负责教授理科。日下老师以个性开朗、教学浅显易懂获得好评,是个跳脱一般老师印象、在这种乡下地方教书有些可惜的人才。
她会出声搭话,大概也是因为感受到我和安艺之间紧张的气氛吧。
「没有什么。」
「嗯……真的吗——?你们不是在白白浪费青春吧……?虽然青春就是要拿来稍微挥霍一下的,但如果用在阴沉的事物上,我就不是很赞同啰?」
日下老师大概是想模拟雷达的样子,竖起手指在太阳穴旁晃动,看起来却像是没有预算的搞笑剧中出现的外星人。那自顾自发出「哔哔哔、哔哔哔」声音的模样,完全没有教师的威严可言。
不过,就算吐槽这些也只是没完没了,所以我只是摇摇头说了句:
「我们没事。」
语毕,我迅速穿上鞋子准备离开,安艺似乎还是不太能接受,对我丢出疑问:
「等一下,你说的魔女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久理是骗子这件事啊。」
我附和安艺的指控,三步并做两步地逃之夭夭。
基本上,我已经表现出有将安艺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知道是否有平息一些她的怒火。
离开校园后,远处传来太鼓的声音。
(……马上就是祭典了吗?)
我的意识飘向那充满乡下风格、时间长达一周的仪式。
想起悠远绵长的鼓声。
✿
耳畔流水声淙淙。
一旁柳树迎风摇曳。
尽管已过了冬季落山风的时节,偶尔仍有山风吹拂而下。如同山风,此处的河水也是自山腰间激起白色水花,倾泄而下。
这里就是我和久理聊到的久城川。
不远处传来电车的声音。久城川下游有座铁桥,老态龙钟的电车以十几分钟一班的悠哉频率急驰而过。
脚边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又细又长。
我踏着影子前行,只见一名长发少女伫立在尽头。
「拓海,你,来了呢。」
「叫我来的人不是你吗?」
我使出浑身解数皱起脸庞,摆出龇牙咧嘴的模样。
然而,久理却望向河川,丝毫没把我的胁迫放在心上。乡间的河水澄澈如镜,潺潺水声,悦耳动听,搭配周遭闷热的空气,令人不禁想一跃而下。当然,前提是不知道这里几天前打捞起一具尸体的话。
久理的靴子踩着潮湿的土壤,环顾四周一圈。
「这里,没有拉电视剧里的那种,黄色胶带呢。」
「大概是因为警方研判没有疑点吧,就是起脚抽筋溺水的意外,加上都过几天了。」
一旁的看板上写着「水流湍急,请勿戏水!」如今看起来也空虚无比。
我一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回答久理的疑惑。
由于山边种了许多树,这里的暑气较城市和缓几分,但汗水依然还是不断冒出来,我在途中放弃与黏糊糊的汗水奋战,和久理简单地望了河川一周。
河畔景色没有任何异常。
无论是源自深山的水流,或是湿漉漉的土壤气味,都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彷佛所有人都已忘记河川里曾经打捞起尸体的事实。
「拓海,死掉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面对久理一副「你应该已经先调查好了吧」的口气,我轻叹一声开口道:
「古田叶子,小学四年级。据说是三天前的傍晚和朋友一起玩耍后,自己在这里游泳而溺水。顺带一提,这条河上次出意外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次好像也是这样,附近没有任何人在,所以应该是死者自己一个人游泳。等到被发现时,尸体已经冲到河岸上了。」
「是吗,独自一个人啊。」
「照新闻报导的说法是这样。」
那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我想像着一个人孤伶伶沉入河底的画面,双脚动弹不得,再怎么划动手臂也浮不起来,望着越挣扎越遥远的世界,年幼的她内心是怎么想的呢?
(……我不可能懂吧。)
死者的念头我连想像都想像不出来。
就算能理解好了,我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帮助。
「快点回去吧。」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