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母告诉过我了,她说你每天都会帮忙铲雪。」
「嗯,对啊。」
幸久发现自己一直紧握着铲柄,赶忙松开手来。
美波的父亲看向幸久的背包。
「待会儿要去学校吗?」
「今天发布警报了,改成居家学习。」
幸久往房子轻轻一指,说:「所以我想说可以一起线上上课。」
美波的父亲看了手表一眼。
「你方便的话要不要喝个咖啡?谢谢你帮忙铲雪。」
幸久将铲子前端插入雪中。
「那我不客气了。」
他跟在美波的父亲后面进入屋内。
美波的父亲将羽绒衣挂在衣帽架上,抬头看玄关大厅的挑高天花板。
「好冷啊。」
幸久也脱下羽绒衣挂在衣帽架上。两件羽绒衣相比之下,自己的又干又扁,看起来很萎缩。
美波的父亲进入客厅,开了灯与空调。
「我不是订了煤油暖炉吗……」
幸久抬头瞄了二楼一眼。
他听从对方的指示在沙发上就坐。美波的父亲走进他身后的C字形厨房吧台。
「还好我有买滤挂包,我平常都是从磨豆开始,赶时间的话还是有滤挂包方便。」
IH炉发出电子音。
幸久望着放眼所及一整排的玻璃窗。雪落在窗上,频频发出细碎的声响。大雪近在眼前,肩发上却不沾分毫,身体也能保持干爽,让他有种类似诧异与孤独的感受。
「这栋房子好不适合『异冬』啊。」
美波的父亲不知不觉间已站在沙发旁边,说:「全落地窗没有隔热功能,天花板过高,也让暖气效率很差,盖房子的时候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一天。」
「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幸久盯着玻璃窗底下的积雪说。
「天城同学,你一直都住出海町吗?」
「『一直』……嗯,算是吧。」
「我一直在新加坡和东京两地跑,不过已经两年没回来了,『异冬』来临后航班一直减。」
幸久对于新加坡只有「异冬」来临前的印象。
「那边很冷吗?」
「当地人都嫌说很冷,但比日本好了,那边不会下雪,气温也不会低于零度。」
水滚发出声响,美波的父亲回到厨房。
「居家学习的频率高吗?」
他在幸久身后询问,幸久看着窗户回答。
「一星期至少有个一次吧,频率高的时候一星期四次。」
「线上教学是什么情况?」
「每个老师不一样,有些是先出功课然后线上解题,其他就是播放预录的影片。」
「很不用心耶,照你这样说,校方感觉没有准备好。」
一股咖啡香飘了过来,这间房子冰冷的空气中掺入带有热气的香味,彷佛自己的身体也暖了起来。
美波的父亲端了两杯咖啡过来。
「请用。」
「我开动了。」
幸久加入糖奶后喝了一口,他不懂味道优劣,不过香气似乎比平常喝的即溶咖啡更浓。
美波的父亲将椅子从窗边搬过来,面对幸久而坐。
「出海町有间不错的咖啡厅,可惜这次没时间,去不了。」
「你会在这里待多久?」
「我今天就要回东京,明天要飞新加坡了。我不能丢下工作,而且我也只能买到这个时间的机票。」
美波的父亲面有难色地喝咖啡,他坐在幸久正前方,幸久连撇开眼睛看向窗外风景的机会都没有。
「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美波的父亲直勾勾看着幸久。
「我想带美波回去新加坡,我是来跟她聊这件事的。」
幸久的眼睛盯着咖啡杯之中。
「该怎么说呢……好突然啊。」
「起因是我听岳母说她肺炎住院,她从小就很孱弱,所以我希望让她住在气候稳定的土地。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教育问题,你刚刚讲的是高中情况,听说大学也满失能的,我有些朋友的小孩在日本上大学,他们讲了很多。」
美波的父亲将杯子放在桌上。幸久看到他的杯子,才发现自己的咖啡完全没有减少。
「现在环境的变迁造成社会的剧烈动荡。动荡不至于持续太久,因为社会与人体一样有一种恒定性,整个社会是反射性地朝着找回原本的日常在前进。许多人会因此而得救,但是年轻人怎么办?有些人的求学时期正值这个非常时期,他们接受的教育水准低于其他世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