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没有计划性了吧?」
「还不是因为被你阻止了自杀,现在不得不考虑活下去的钱了」
「房租什么的去打工挣钱付啊。不许偷懒」
「……家务我可不干」
「不如说,我希望你别随便碰我家的东西」
「不碰家里东西,怎么可能活得下去啊」
「我给你房间。你就基本在里面待着就行了」
每说一句话,现实问题就冒出一个。细节也逐渐敲定。就好像被诱导了一样。
然后,又聊了大约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大致规则就定下来了。
吃饭的话,星宫做的时候就吃她做的,但基本上还是吃储备的速食食品等。打扫就交给扫地机器人。生活必需品可以随便买。另外,洗澡和洗衣服要去附近的设施。诸如此类。
该决定的事情都说完后,我终于从星宫的家里解放了出来。
从公寓的入口出来,我抬头看了看星宫住的那层楼。玻璃幕墙反射着夜晚妖艳的街灯,让人无法窥探到里面的情况。这样的景象,让我联想到了与遥不可及的世界之间的墙壁。
但那不过是错觉罢了。这位褪去大牌女演员外壳的少女,有些强势,擅长料理,然后,也是会说谎的普通女孩。
突然间,我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
没有噪音了。
『塔楼公寓』的存在本身,并没有发出任何噪音。玻璃的坚硬声响、支撑天空的声音、伫立于黑暗中的无声之音——这些声音作为『单独的声音』被我认知着。
我几乎是无意识地环顾起四周的高层建筑。
突然,一阵令人厌恶却又熟悉的刺耳金属声响起。
「……什么啊」
总之,我立刻戴上耳机,逃也似的踏上了归途。
* * *
次日午后,我从自家坚硬的地板上醒来。
睡醒的感觉还不赖。脑袋异常清醒。看来是睡了个好觉。
自从那场事故之后,我就没睡过一次安稳觉。老是被那逼真的碰撞瞬间,以及类似的可怕噩梦惊醒,这都快成习惯了。
难道说,我终于要摆脱心理创伤了吗。
正这样想着,另一个结论浮现出来,将之前的想法覆盖。
这一定是因为我放弃了吧。生离死别的重大事故也好,这世上不可能发生的绝望也罢,甚至连放弃生命的觉悟都已决定,那么一切就都成了银幕后的故事。
我缓缓起身。腰部和脖子僵硬无比,一阵钝痛袭来。扭了扭身子,活动了一下关节后,我开始准备搬家。不过也只准备了手机、充电宝、钱包、耳机和几件换洗衣物,20秒就搞定了。和昨天比起来,我的行李几乎没什么变化。
我再次瘫倒在房间中央。
漫不经心地,我用目光描摹着破旧公寓里暗淡的木纹。
就这样,我仿佛要将这过剩的时间也一并溶解,把小小房间的一切都深深印刻在脑海中。
岁月在柱子上刻下一道道伤痕。贴满贴纸遮掩破洞的纸门。厨房里油腻的污渍,生锈的炉灶。我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在重新经历着这里浸染的人生。
夕阳西下,房间被暖色填满时,我才终于起身。
拎起整理好的行李,在铺着沙砾的玄关处穿上鞋,最后看了一眼房间。
清空了家具家电的两室一厅公寓,显得格外空旷。
曾经,这里还住着另一个人。虽然算不上欢笑不断的家庭,但也是个被平凡的音色包裹着的温暖空间。我曾期盼着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在这狭小的房间里追逐着梦想。
「我今天要离开这个家了。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即使告知,也无人回应。
要是客厅里的座敷童子能笑一笑也好啊。
「……走吧」
把耳机塞进耳朵里。撑起清晰无比的音之壁,我踏入了被茜色染红的外面世界。
* * *
「……真慢啊。」
最终,到达星宫家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之所以迟到,是因为迟迟无法迈出脚步,再次踏入与至今为止的生活截然不同的世界。当然,为了赎罪去松屋填饱肚子也是原因之一。绝对不是迷路了。
「我还以为你违反约定,逃跑了呢」
「怎么可能啊。房租交个两三次,我就身无分文了好吧。昨天刚查过」
「别说得这么得意洋洋的。那么,你的房间在这边」
她把我领到玄关右手边,一间六叠大小的西式房间。地板是光洁无瑕的复合地板,像琥珀一样闪闪发光。与我那栋摇摇欲坠的破烂公寓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话说回来,你就带这么点行李?」
星宫看着我只有过夜旅行套装级别的轻便行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别管。我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