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着,到了夜晚,空无一物的房间没入了黑暗,一切都再也看不见。
从父母家去上班的日子过了不到一周时间,飒联系我说想要最后再谈一次。我自觉并不是能理直气壮拒绝的立场,便同意赴约,但也没想到居然是要四人同框的场景。在询问完彩夏的意见,她回复没问题之后,我也做好了思想准备。
聚会的饭店是我挑选的,不过当我最先到达并进入预约包间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选错了地方。明明可以随便选间安静的咖啡馆,但因为是重要的谈话场合,就选择了正儿八经的西餐厅,结果给我们准备的包间连个逃跑的地方都没有。
在这种地方展开错综复杂的分手话题实在太过奢侈。我对着碟盘上折叠成三角锥状物的餐巾等待片刻之后,彩夏、琢磨和飒依次到来,三人无不满脸疑惑地环视着包间。包间里置有各种装饰物品——暖炉、摆满古典西洋书籍的书架以及插有花卉的花瓶等。
飒大概是退房检查的时候,在空荡的房间里找到的那只白色行李箱。那天他走后,我终究一次也没碰过那枚戒指,就那样离开了房间。
要说的话有千言万语,以至于,一句都没有了。我们没有目光的交汇,各自注视着盘中折叠的餐巾。
“这店真是够气派的。”
与我正对而坐的飒小声说。
“对不起,预约的人是我,我也没想到会正式到这个地步。”
“横竖是没来看过,光看网上的图片就预约了吧。”
“不好意思,正是如此。”
与飒交往期间,这样的对话已是家常便饭,而此时,我注意到飒往彩夏那儿瞥了一眼。彩夏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盯视我们。看上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不知是不是将将收工归途,头上仍编结着两个髻的惹眼发型,或许,她有在尽力隐藏,可细微之处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情绪。
“大家想喝什么?我第一杯先来个福佳白吧。”
飒从旁探头看琢磨翻开的饮料菜单。
“那,我来瓶健力士。”
彩夏接过递来的菜单浏览起来。
“我要杯香槟。逢衣你呢?”
“巴……巴黎水。”
其实很想喝杯暖茶定定神,哪怕一点也好。
等琢磨跟服务员点完所有人的饮料,房间就被无声的寂静笼罩了。
“在秋田时真是没想到,我们再见会是以这种形式。”
飒的话使大家作了一个苦笑。
“啊,要是彩夏小姐从那时就已经盯上逢衣了,应该早就预想到了。”
带着轻笑追加的这句话,使人精神再次紧绷起来。
“你们俩不用那么紧张,放轻松点。今天叫你们出来又不是打算说教或者强迫你们复合什么的。”
琢磨对飒的话点了点头。
“嗯,没错。昨晚和飒喝酒聊天,我们的共识就是虽然希望你们幸福,但担心的情绪更浓。所以,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你们的前男友们想知道你们对于今后的道路有何打算——这才是今天交谈的主题。坦白地说,这段恋爱想来不会一帆风顺那么简单,我们很担心,所以想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无所畏惧。”
琢磨的语气依旧温和,但为什么总感觉话的字里行间都含针带刺,是我的错觉么?
“不要说昨天,我们哥俩这段日子几乎每天晚上都一起喝酒。多亏了你们,我们回到了小学时候的死党关系。”
飒说着,服务员端来饮料。各自的饮料倒入各人面前的玻璃杯中,细腻绵密的气泡冉冉升起。
“干杯。”
“怎么了,你们两个?话这么少。”
服务员把空了的前菜餐盘撤下时,飒说着这话看向了我和彩夏。等下一道料理上桌前,我面前除了饮料别无他物,没办法埋头进食蒙混过去,于是勉强作了一个笑容。
“没什么,只是有些紧张。是吧,彩夏?”
彩夏沉默着郑重其事地点了好几次头。
“放轻松,说不定这是我们四个人最后一次见面,既然这样,还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
“虽然我和琢磨倒是希望能永远像这样四人聚聚的。”
“那不好吧,太打扰了。”
琢磨笑着拍打飒的肩,我偷偷瞄一眼旁边的彩夏,她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姿态僵住了。而一想到接下来要送上来的大鱼大肉等各种料理,我也顿觉食欲大减。上完菜之前还不能离席走人,这地方真是挑错了。
明明吃完前菜时就已经饱腹,不用想都知道再吃面包会怎样,但实在受不住这尴尬的气氛,于是手取面包,撕下一块,一口吃下,希望借此平稳心态,渴望得到刚烤好的面包中,那香醇黄油的芬芳治愈。
坐在正对面的飒,不时朝我投来不加掩饰的赤裸裸的强烈视线,仿佛我身边的彩夏不存在一样。
“彩夏,许久不见感觉你憔悴了不少啊。有好好睡觉吗?”
琢磨神色担忧地望着彩夏的脸。
“谢谢关心。角色需要罢了,不用担心。”
“这样,很努力嘛。彩夏她啊,凡是涉及到工作都非常自制克己。以前演一个空手道部的角色,每天都要前往道场,然后我来当她练习对象。彩夏还没走红时,我们几乎每顿饭都在一起吃,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