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潜在危险的天空。」——菅谷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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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崎的街道上,鞭炮声震耳欲聋。

  每年八月十五日举行的精灵放流(译者注:精霊流し,是长崎县各地,佐贺县,以及熊本县的部分地区传承的盂兰盆节民俗之一,旨在悼念逝者,寄托哀思。知乎上有篇写的不错的介绍,感兴趣可以搜搜看。),是令长崎县居民动人心弦的一大盛事。

  为了吊念迎来初盆(译者注:去世后第一次盂兰盆节)的逝者,遗属们会把以鲜花、提灯、逝者生前喜欢的角色等等装饰着的带轮子的精灵船运送到作为终点的长崎港。

  为了不让逝者在那边感到寂寞,惯例是要大张旗鼓地送走的。

  主路当然禁止通行。没有耳塞就无法长时间观看的大量鞭炮爆炸,旋转烟花和龙烟花发出轰鸣声。由于路面上到处都是燃烧的残骸,第二天会动员大学生兼职进行清扫。

  小学三年级转学过来的时候,老实说我还以为“是发生暴动了吗?“,不过现在我已经完全适应了,并将其融入到夏季的风景中。

  或许是大家一起克服了难以言喻的悲伤,街上的每个大人都干劲十足。我的父亲也不例外,直到失踪前,他每个周末都会帮邻里制作精灵船。

  「……诶,爱花在哭吗?」

  「不是吧!没事吗?」

  一同观看的沙希和有栖,担心地凑到我的面前。

  被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

  装饰有当地J联赛俱乐部吉祥物的精灵船从眼前驶过时,我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我迅速擦去眼泪,蹩脚地解释道:“只是烟呛到眼睛了。”

  *

  从精灵放流的第二天开始,我们高中的夏季补习就进入了后半。

  明明正值暑假,却要中午之前来学校上课,这个可恶制度真是让人受不了。实际上,我们真正的假期只有盂兰盆节的五天。这个可恶制度据说只存在于九州。

  虽说是自愿参加,但我们班几乎所有人都出席了。经常翘课的,好像只有忙于电影制作的凛映了。

  我发出“大家都很认真啊”的感叹,拨开了棒棒糖的包装纸。

  事到如今,再怎么学习也没用,反正世界也要结束了。

  「喂,听说了吗?发生了最糟糕的事情啊。」

  刚走进教室,坐到自己位置上,后座的沙希就用悲痛的声音向我搭话。脑海里闪过昨天在精灵放流时被看到哭脸的场景,但这她看起来早已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沙希说的话基本上都会夸大其词,所以最好暂时半信半疑地听着。

  我含着布丁味的糖果,出于义务地问道。

  「最糟糕的事情?」

  「爱花啊,你还记得我以前安利的那个音乐人吗?就是叫“Cosmo“的那个。」

  「啊—,好像有点印像。是有网络时候的名人吧。」

  「那个人啊,昨天在滨町的拱廊街街头表演了!真是太糟糕了!要是事先知道的话绝对会去的……!」

  「嗯。」

  「嗯什么啊,你。」

  我再次感受到这个世界过于缺少娱乐活动的实感。

  对不需要准备考试,却闲得有时间特意来参加夏季补习的女高中生来说,来路不明的街头音乐人的目击情报都会变成独家大新闻。

  话说,这完全不是最糟糕的事情啊。

  「你看起来完全没有兴趣呢。」

  「毕竟,我可不想听现役高中生唱情歌啊。与其看陌生人唱什么情啊爱啊的歌,还不如看蝗虫交配更有意义。」

  「但是,“Cosmo”的真实身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哦!比我们小一届的,三桥什么君来着。不觉得很吃惊吗?我感受到了命运的气息!」

  「他肯定是日本某个地方的高中生吧。只是概率的问题。每次都感觉是命运,身体会受不了的哦。」

  「……爱花啊,又进入闹别扭模式了吗?发生什么了?」

  「才没有闹别扭。因为我上周就满十八岁了。已经成为大人了。要迎接成人礼了。现在没理由为这些无聊的事或喜或忧了。」

  「不对,现在只是心情不好吧……」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从今天开始走冷酷路线。」

  「呀嚯—!早啊你们俩!」

  快迟到了才来学校的有栖,精神全开地插话进来。

  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漂亮。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这样的女生居然没有男朋友,看来世上所有男生的感性都没救了吧。

  ——大概,北川君也一样。

  「喂,听我说有栖。从早上开始爱花就在闹别扭呢~」

  「诶—,又开始啦~?这次是发生什么啦?」

  「都说了,什么事都没有!」

  在这巧合一样的时机,铃声响了,数学老师走进教室。总算躲过朋友的追问,我松了口气。

  对于一再让学生死记硬背公式的数学老师,我在心中不禁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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