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我依然记得那个人第一次来到我家时的事情。
那天,我知道父母会晚回家,所以难得来到客厅。我无所事事,只是在打电动时,她来了。
我只知道她似乎是渚带来的同班同学。她穿着和我一样的中学制服,但比我高一个年级的领带颜色莫名耀眼,让我印象深刻。
「啊,抱歉呢,吵醒你了吗?」
「不,我没在睡觉,没关系。我刚才在打电动」
「电动?嘿—是什么游戏?」
她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个笑容很可爱的人。
明明没什么好开心的,她却带着柔和的笑容向我搭话。
真是个怪人。
她应该是被渚找来玩的,却在这种地方和我说话,这样好吗?尽管这么想,看到她对普通的游戏感兴趣,一下开心一下惊讶的样子,我觉得有点有趣。
「有这么稀奇吗?明明是很普通的游戏」
「嗯。因为我几乎没玩过这种游戏」
「哼—嗯……那你要玩玩看吗?」
「可以吗?我碰了不会爆炸吧?」
「你把游戏机当成什么了」
我觉得她太夸张了。她明明只是在玩游戏,却无谓地倾斜身体,还发出大声的声响。这可能是我第一次看到初学者玩游戏的样子。我的朋友大多是从小就玩游戏的人,渚又是那种感觉,所以她根本不会玩游戏。
我忍不住笑了。
然后,被因为这种事而笑出来的自己吓了一跳。
我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笑出来。虽然在这个家里,我笑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就是了。不知为何,我发现面对这个神秘学姐时,自己笑得出来。
该怎么说呢?她是个轻飘飘的人。
应该说,是头发的感觉,还是气质的问题呢?总之,这个身份不明的学姐轻飘飘又软绵绵的,就像绒毛一样。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身上有种春天的气息。
「啊哈哈。学姐,你玩得太烂了啦」
「唔!再、再一次——」
「我还想说你怎么这么慢……你在做什么,结叶」
被称作结叶的那个人吓得身体一颤。
「抱、抱歉!我玩得太入迷了……」
「是没关系啦……」
「……啊。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雨宫结叶。你是……」
「她是我妹妹海望哦」
「……就是这样。请多指教」
虽然是顺势而为,但这是第一次被渚像这样介绍给朋友。因为我跟渚从以前就不是那么要好。
回应周围的期待,一直被疼爱的她,以及无法回应期待,一直被当成烫手山芋的我。我们不可能变得要好,我甚至有一段时期很讨厌渚。不过上了中学后,我开始明白她也有她的苦恼,所以不再讨厌她了。
但事到如今才说要好好相处,未免也太假惺惺。应该说,我们不可能变得要好。
这个年纪才要去好好相处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原本感情很好的姐妹,到了这个年纪,彼此的交友圈都会扩大,不再那么深入往来。既然听过这种说法,我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虽说是姐妹,但我从来没把只差一岁的渚当成姐姐看待。
「请多指教呢,海望酱!」
她微微一笑,要求跟我握手。
我问不出「有什么好开心的?」这种问题。虽然没问,但我心想,这个人一定跟我不同,是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的吧。
她的眼神纯真,相信人性本善。我应该唾弃这种纯真,但不知为何并不讨厌,回过神时已经回握她的手。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我不明白。虽然不明白,但看着她轻飘飘的笑容,就觉得连我的心都跟着轻飘飘起来似的。
即使觉得这样很蠢,但绝非是讨厌。
就在我对这种第一次的感觉感到不解时,结叶学姐和渚一起回到二楼。她忽然转头朝我挥手。
「海望酱,下次再教我怎么打电动哦」
虽然季节应该不是春天。
但她的笑容既柔和又温暖,让人有种春天来临的错觉。有种像是被春风轻抚脸颊的舒畅,以及心痒的感觉。
光是看着她的笑容,就觉得好像会得到花粉症。
我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静静叹了一口气。春风离去后的客厅变得非常安静,游戏也变得有点无聊。
在那之后,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有时会和来家里玩的她一起玩游戏,或是闲聊几句。在这些平凡日常的积累中,我感觉到一种陌生的感情在心中萌芽。
当时的我不知道这种像是快要变成绒毛的蒲公英般,有点难看的感情是什么。
「喂——,海望酱!」
某天在学校,她挥着手跑向我。记得她之前才说过在走廊上要安静走路,但她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