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是这种程度而已。
放弃对现实的反抗这种想法我从来就没有过。
或许,就连自己在做一件蠢事的自知之明,也时常被我忘却。
每当透过甜甜圈中间的空洞看到另一边的姐姐的时候。
丧失感仿佛就瞬间消失了,笑容不禁在脸上浮现。
——我,是那么的开心。
毕竟我对姐姐,
是那么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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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别干这种无聊的事情了。真的是太浪费了」
走在河堤上,有着姐姐外形的某人——为了方便就暂且称呼为姐姐吧——她,一副打从心底里遗憾的模样踢走了路上的小石子。
「明明都已经好不容易的将那些最美好的记忆回忆了起来,从以前你就是个没什么欲望的人呢」
瞳孔中偶尔因为失落的人生而散发出的黑暗,如今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那是一如既往的——风度优雅,轻盈,同时也是话语直白,毫不留情面的她。
「姐姐你是,谁?」
我依旧不明所以,但还是这么问了。
「是谁,么。你这个问题还真是有够独特呢」
仿佛是在回味这句话一样的姐姐笑了。
「你就别揶揄我了」
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快,下意识的就变成了曾经孩童时代的语气。
姐姐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显了。
「好吧。我会回答的,不过在那之前」
她优雅的敲击脚下红色的凉鞋,仿佛是一位呼唤佣人的大小姐
于是周围就暗了下来,就像是放下了幕布的舞台。
接下来的瞬间,我已经站在了祖母家的藏屋门前。
「要好好看清楚了哦」
姐姐高挑的身影动了起来,迅速的就走到了我的前面。
「我当然知道」
我一边在嘴上还击,一边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感觉就连这样愚蠢的对话,也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藏屋中被毫无变化的阴影所笼罩,充满着灰尘与霉菌的味道。
「啊,有了有了」
姐姐的语气就像是找到了台自动贩卖机一样,她在架子前停下了脚步。
静静摆在架子上的正式姐姐的遗照还有牌位。
照片上生前的姐姐,一脸笑容的摆出了剪刀手的姿势。
那是去沼津港水族馆的时候,我拍摄的照片。
不仅如此。
架子上,还有大量的挂着黑布的照片,简直就像是在纪念什么一样的装饰在哪里。
白色的眼睛。黑色的眼睛。所有的照片中全部都是已故之人。
其中还有一年前自杀的祖父的照片。说到底我们家都没有举办过正经的葬礼,就只是有过简单的法事。还是在长大之后才明白『遗照』是什么意思。
那个时候,因为房间整体笼罩在昏暗之中,再加上进入被严令禁止的藏屋而导致的内心紧张,所以才把那些黑白的照片给错看成了人头把。
只是,就算只是将遗照排列在藏屋之中这点也足以算是相当异常的景象了。
当初警察脸上微妙的表情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且——铃滨的态度,现在回想起来也可以理解了。恐怕是因为进入了藏屋,看到了那副景象所以才加深了她对我们家族的疑念吧。
然以,为了能够秘密的进行调查,所以对我们隐瞒了这些。
「不会是我。真是完美的笑容呢」
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说着这些话的同时,姐姐伸出手指,抚摸着自己的遗像。
「因为有这个在,所以在我的葬礼之后你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吧。因为你不想,承认我已经死去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姐姐啊」
啪嗒,遗像倒下的声音。
「因为我一直在你的身边,所以知道这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姐姐用她纤细的手指,按在照片中自己的额头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葬礼那天。你的姐姐死了,接着我便诞生了」
「这……不对。因为姐姐,应该是之存在于我的意识之中才对」
「所以你是这么想的。『莫非是,自己的脑袋终于完美的坏掉了?』对吧」
姐姐耸了耸肩。
我的想法在姐姐的面前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主导权在此刻也奇妙的发生了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