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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扩散开来的恐惧,渐渐侵染身体的各个角落。
恐惧。我拼命的去想着跟姐姐有关的事情。
那个时候,要是没有逞能而是乖乖的向姐姐寻求帮助就好了。
要是那个时候,那么做了的话——就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我的思考就停止了。
只有这一件事是不可以的。
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情,我都必须要保护好姐姐。
因为姐姐她是那么的信任我。
黑暗,仿佛侵蚀着一切的黑暗。
没有一丝光线没有任何东西可供辨识的黑暗之中。
感觉就连自我的存在,似乎都渐渐的扩散了。
只是突然,感觉这样似乎也不错的想法突然从脑海中闪过。
姐姐她,肯定不会到这里来了吧。
干脆就这样,维持着一无所知的状态或许也挺好。
渐渐变得稀薄的意识,就像是溶解在咖啡中的一粒糖、被海浪冲刷变薄的贝壳碎片,梅子果汁中形状逐渐消失的冰块,正如这全部的一切。
不明白这种感觉。一辈子都不会明白。肯定,无论是谁都不会明白。
要是有跟姐姐告别就好了。
「」
什么都听不见。
咔嚓,就像是声音被夺走了一样。
「」
咔嚓
仿佛脊椎被人抓住了般的恐惧开始蔓延。
咔嚓、咔嚓
向下看。
枯枝的声音。
并不是我耳朵的错觉。
唯有声音,仿佛被黑暗给吸走了——被吞噬掉了、
「」
「」
「」
咔嚓,视野似乎缩小了。
不经意间就摔倒了。被束缚着的手脚失去了平衡,失去平衡的身体倒下了。
撑在地面上的手感受到了枯枝的触感——接着那触感化作了碎片。
那不是什么树枝。很久以前,我早就知道了这个触感。
我知道这片土地的味道。
来到祖母家的第一天,从藏屋中跑出来的粉笔灰般的白色粉末。
如同已经褪色了的贝壳般的触感。
白化之后的人的最后的模样。
这是,骨头。
焚烧过后的人的骨头、
骨头破碎之后的粉末、
密密麻麻的丢在了地面上。
什么都听不见。意识被吸入了寂静的彼岸。
只有风呼呼的声音还在不断的流入黑暗。
那是属于这个狭窄世界的黑暗的呼吸声。
骨头的味道。手上传来的触感。一切的感官,全部都被奉献给了同一个地方。
奉献给了黑暗,甜美的死亡。然后——
就在意识到了这个现实的瞬间,
脑髓猛的就燃烧了起来。
过度的恐惧,惊慌中胡乱的哭喊。
什么都听不见。
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份感觉早已不属于我。
一切都被这份黑暗侵蚀,变成了别人的东西。
黑暗中的我被肢解,被蚕食。
所以铃滨她,才会把我弄到这个地方。
因为这里大概是。
「」
最后再一次,尝试呼唤那个名字。
那个人的名字。
我一直想要呼唤的,终于从口中说出来的那个名字。
是谁、
是什么、
呢、
永别了。
「喂,起床了。要吃早饭了」
在一个令人舒爽的声音中,睁开了眼睛。
「真是罕见呢。你居然会睡过头」
姐姐在和室中的枕边坐下低头正看着我。
漂亮的眼睛高耸的鼻梁,仿佛能看穿一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