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边调查『面取大人』一边协助寻找祖母的下落,然而警察的搜寻却很让人失望,没能找到明确的与祖母下落有关的线索。搜索网也变得越来越小,最初跟警察局之间频繁的联络,在八月结束的时候也已经减少到了每日一次。虽然铃滨似乎也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帮忙搜寻,但也没有获得什么有价值的结果。
当然有关这点我们也是一样,外出分发寻找祖母下落的传单感觉差不多也可以停止了。父母那边也没有联络。我们跟铃滨也商议过,或许应该把搜寻范围扩大到骏河湾那边。
另一方面,关于『面取大人』的调查倒是有了一些进展。
虽然知道必须要调查藏屋——但光是想到要走进藏屋我跟姐姐的身体都会不自觉的颤抖,在把包括『人首』事件在内的所有都告诉了铃滨之后,当天她就找到了锁匠打开了藏屋的门锁,说着『让我去看看吧』然后就快步的走了进去。
没有办法我们俩只得坐立不安的在藏屋前等待,然后没过多久铃滨就一副寻常的表情回来了。手上还抱着古旧的书卷。
『没,没发生什么事吧?』
『发生什么?』
『就是,人首之类的……没有出现么?』
听到我们惊恐的询问,铃滨只是耸了耸肩。
『只是普通的脏污而已。你们描述的那些东西,全都没有见到』
这么说完,铃滨就将她手上抱着的纸张书卷放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块土地的所有权文件,用旧体文字写成的日志还有家谱一类的东西在我们的面前摆了一大堆。
如果这些东西是从这个房子建成当时就被堆在藏屋里头了的话,那它们就是经过了百年以上的岁月,再度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将资料的复印件送给铃滨之后,我们也开始了解读。
日志只有几本,相比于这个家族的历史来说这样量算是很少了。
笔者的名字是雨鸟吾郎。也就是我们的祖先。
因为听祖母说过,所以知道『雨鸟』是我们这个家族的旧姓。而说到为什么后来改了姓,正好就是在吾郎这一代——也就是明治后期——在全国上下流行的造纸改革中,作为本地商户的吾郎注意到了这些。作为独生子的他,当时已经继承了家业的吾郎倾尽全镇的力量依靠富士地区的水源和丰富的森林及方便整合·运输的地里位置最终在极力宣传之下成功让造纸厂建立在了这里,依靠着土地的所有权,仅凭一代就成功积累了财富。而当时,为了吸引造纸工厂建立于此的时候,因为对造纸业来说『雨』这个字不太吉利所以就特地改成了现在的家名(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姓氏)。
吾郎的笔记是非常符合商人性格的规整又没什么人情味的字体。随着旧体字的解读逐渐深入,这本日记似乎是明治后期~昭和初期的吾郎根据自己的随想而写下了的东西。
换言之,吾郎更改家名这件事情,莫非也跟『面取大人』有着某种关系。我一度如此怀疑,疑问就像是一滴墨落在了脑海中不断扩散。
渴望获得哪怕是一点也好的有所前进的实感——我戴上手套,翻开褪色的和纸。文字不断的在眼前出现又消失。宛如冬眠中的虫子一样卷曲着身体,仿佛是在宣誓所有权一样的将「收据」大大摊开。笔锋的力量,边角过多的凸起——在如同波浪般变换不定的文字中,靠着手头的旧体字词典作为参照一点点的进行解读。
明治后期之后的文章,因为日本帝国教育方针的改变,汉语中那些颠倒语序的句子几乎就见不到了。也是因为这个关系在个人日记一类的文章当中,有很多都是类似那位有名的二叶亭四迷所着的『浮云』中那种比较容易读懂的言文一致体。所以需要处理的部分,就是作者所使用的文字和单词,因为对于文意的理解方面可以不用下功夫,所以相比起近代之前的文章要容易理解的多。
虽然之前考试的时候拿出来了名不见经传的古文,不过在这个时候也多少发挥了一些咏唱。
一边在心里对研讨会学长和老师的兼职表示感谢,一边将目光投向了最初的一页。
八月十三日 晴天
用从■■造纸所获得的纸张为材开始书写日志。
如以岩本山台地为桌的富士近似,餐点乃日常一大乐趣。
就在清风吹响之时,吾肚中积蓄的不满也开始诉说痛楚。
听从嘉茂建议,为预防脚气吃下两个鳕鱼子饭团。美味。
参拜过后,床上就寝。
八月十七日 雨天
因日志日期过于跳跃而被嘉茂训斥。
今早起小雨下个不停,心情沉重。
参拜过后,找来医生。诊断状况良好。
夜晚,与嘉茂谈天。和好后床上就寝。
八月十九日 晴天
嘉茂和小儿子,在一起,玩了丢沙包还有其他很多小孩子的游戏。
开心的就像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对这些游戏非常感兴趣的儿子想要约定之后继续嘉茂也非常做出了非常肯定的回答。
开心的两人一起在地板上跺脚。
八月二十三日 晴天 偶有阴云
写了村井弦斋的饮食之乐后,嘉茂便宰了一头小牛,做了炸肉排。
配上煮到软烂的土豆泥实在是美味。
午后,与■■子爵共乘豪华的马车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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