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姐姐似乎也注意到了外面不寻常的状况,瞬间陷入了沉默。
飞到田里的乌鸦同时开始扇动起自己的翅膀。茄子的秧苗被弄得散落一地,呱呱的叫声不断响起。然后——大概是听到了声音,祖母拿着木刀从一旁跳了出来,猛的朝乌鸦打去。
黑色的羽毛,在空中飘散。
乌鸦就这样掉落在了地面一动不动了。
追击并没有停止,木刀再次从空中落下。
乌鸦就像是一个掺杂着毛发的肉团一样被砸扁。隔着窗户都能够感受到哪临终的惨叫。我下意识的就伸手遮住了姐姐的眼睛。
祖母的目光终于从乌鸦身上离开了,她一边笑着一边甩了甩手。
我将窗户打开,「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么」开口向她抱怨。
「只不过是乌鸦而已吧。那个……鸟兽保护法之类的不会有问题么。这样不太好吧」
「房檐」
「什么?」
「藏屋的房檐,因为它想要在那里筑巢」
祖母的笑容仿佛凝固在了脸上一般如此说道,接着她捡起了乌鸦的尸体。
「我来打扫就好了。你们就继续整理自己的行李没关系」
滴落在玉砂利上新鲜赤红的的血液就仿佛与她毫无关系一样。
毫无实感。那真的是刚才还在跟我们谈笑的祖母么?
目光盯着那将尸骸拎走的祖母的背影,
「这哪里是“轻度”认知障碍啊」
不知道何时就已经不再被我遮住眼睛的姐姐,在一旁小声的发出了呢喃。
「所以我们才会到这里来看她啊。不管是老年设施的事还是别的什么的」
「是么?」
姐姐一脸无聊的样子撩着自己的头发。
「什么意思」
「叫人去照看嘴上说着『面取大人』之类的人,会做出这些事的也就只有家里人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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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家族里,有着名为『面取大人』的,稍微有些迷信的传承之类的东西——差不多,就是类似隐喻。亦或许是类似民间宗教的东西。
做了坏事的话,面取大人就会来找你。
会改变形态前来找你。
请小心面取大人。
因为面取大人,会来见你们。
因为你们,会见到面取大人。
当时的我们,还完全不知道按是什么。
因为父母从来也没有跟我们说过有关「面取大人」的任何事情。
「面取大人」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基本上就是我们挨骂的时候。
母亲基本上,就是吧『面取大人』当成是莫名的恐惧来恐吓我们,而每当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父亲的心情也会变得比平常更加的糟糕。
因为这些,我们姐弟从小的时候就会时常在心中意识着『面取大人』的存在,然而同时却又不去深入了解保持着一种矛盾的态度。所以,一直到上了中学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家庭似乎跟其他人的的有些不太一样(因为小学的时候我总是粘着姐姐,不怎么会去别的朋友家里玩)。
也是因此,跟中学和高中的朋友我机会不会提及自己的家庭,就算是偶尔遇到了机会需要提及也一定不会说出『面取大人』这个名字。毕竟就算有传闻要说我跟姐姐被某种奇怪的宗教给缠上了,感觉也没有办法提出任何意见反驳。
虽然为了将恐惧淡化而尽可能将『面取大人』归类为网络上的都市传说或者没有根据的传言,然而结果并不理想。
与他们在一起的生活总是被『面取大人』的阴影所缠绕,就算是想要通过从家中离开的方式躲避这些,作为孩子的我们也是办不到的。
老实说,父母似乎是有某些决定性的部分已经损坏了。
生活费还有住所这些还在出于义务而维持着,然而除此之外父亲就对家人没有哪怕是一点关心了。
至于母亲那更是从某个时期开始就连视线都已经不知道朝向何方了。
生活在乡下小屋中的我们一直都只有孤单的两个人。
但是,没关系。
我还有姐姐,而姐姐也还有我。
所以——事到如今,何必要说改变生活方式呢?
整理完行李之后,到了午饭时间借用了祖母的卡罗拉跑到了<静铁商店>去买东西。位于富士车站附近的由本地资本开班的<静铁>,跟城里的超市还有商店都不一样有非常多品质上好的鱼类。
虽然倒也不是对故乡抱有思乡之情,但人类的舌头却很单纯,长期居住于东京的话自然会怀念起静冈的鱼产。因为生活在交通网发达的首都圈,几乎没有需要自己开车的情况导致虽然有驾照但驾驶技术却很是生疏,不过虽然我的驾驶技术惨不忍睹,不过还是有惊无险的在没有弹出任何一枚气囊的情况下,将姐姐和祖母成功送回了家(过程中差不多两次脑袋撞到了方向盘上)。
午饭吃了用腌渍食物做成的盖饭之后,我们帮忙了甜栗的收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