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羁绊的话,我宁愿立即还回去。」
「嗯嗯。真是可喜可贺。」
「我一点也不觉得可喜可贺!」
三球满意地点点头,而救则在一旁噘着嘴。但在确认两人的状态后,诗织又突然神情一变:
「顺便说一下,我有事要对往大人阶段登上一阶的小姐汇报。」
「哼哒。我才不管。」
「实际上,显广大人似乎快要回来了。」
「啊,爷爷?」
「是的。他接受的杂志采访似乎提前结束了。」
「……我知道了。」
少女仅仅听到这一件事的报告,就完全冷静下来,恢复了严肃的氛围。
「学长。难得来了,至少也请品尝一口。」
然后,她将已经凉得恰到好处的红茶提给三球,自己则站在歌集的书架前,
「……对了,你决定好想带走的书了吗?」
「啊,歌集吗?嗯,我翻阅感受了一下,想先借那本白色的封面和那本花封面的。」
「了解。今天就先借这两本。那我们走吧。」
「诶,呃,也是。」
他能感觉得到,如今的气氛已然连评价句茶很好喝的时间都没有了。而这都是从诗织提到了显广这个名字后开始的,因此三球忍不住想了解更多情况,但对于当事人救来说,似乎完全不是时候。
「为防止学长迷路,我也一起出去。顺便,我之后会去散散步,剩下的就拜托你了,诗织。」
「是。请注意安全。」
「没关系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只是提醒二位,在外面二战会有很大风险。」
「诗织小姐,都说了我们没做那种事。」
这个人真的是,总是在找机会开玩笑。诗织玩笑般地说着严肃的话题到此为止,然后送走了三球和救。
两人像三球来时一样从隐蔽的侧门离开,而后在渐起的蝉鸣声中,默默前行。救似乎打算送他到车站,她领路穿进公园,说这边是捷径。三球虽然不渴,但买了两人份的饮料,而救在纠结一番后,还是接受了。毕竟他都已经借了价值几千日元的书,这点小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关于刚才的事。」
「嗯。」
「我只是不太想待在家里。」
少女在饮料喝了一半时,终于是开口了。
「是吗?」
但在三球的记忆中,她曾说过自己是爷爷的宠儿。
「这,有各种原因……」
「我不会勉强你,但我觉得有些事你可以跟我这种没啥关系的人说一说的。」
就像三球无法向棒球队的朋友诉说的痛苦,却能以短歌的形式向救和玛利亚倾诉。救大概也有只能向关系不深的三球倾诉的事。
「……请不要说什么没关系。」
树木愈发茂盛,蝉鸣声也随之更加喧嚣,然后少女如此说道:
「所以,我只说能说的部分。说实话,这一年左右,我和爷爷一直相处得很不融洽。」
「吵架了?」
「差不多是那样……。爷爷他比我厉害得多,从小就一直在教导我。」
「噢,所以你才能在这个年纪就对短歌如此精通啊。」
「他在短歌上真的是不容妥协,非常严格。但是,我的水平也因此得到了提高,所以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
「但那又是为什么还会和他吵架?」
「因为……方向性的差异,之类的。」
「感觉有点像乐队。嗯,写歌的那些人应该都会有类似的情况吧。」
「呵呵,可能是这样呢。」
少女终于露出了笑容,气氛也得以稍微缓和。
但三球只能做到这一步。他没有勇气深究别人家的事,也没有机敏到能一句话就解决少女的烦恼。他只能想到「你们很快就能和好的啦」这种谁都会说的话。
于是他再无话可说,两人重又默然地行走在公园小径上。
不久,两侧斑驳的树影渐行渐疏,隐约可见公园外的场景。那里所矗立的高大建筑,便是有着三球搭乘线路的车站。
「那……那个,学长……」
救在三球穿过公园入口的U形栅栏时,用微颤的声音叫住了他。
「嗯?」
他回头看去,少女的表情似哭似笑,极为不安定。
在公园的内与外。
两人相视而立,随处可见的围栏在他们间划出了一道界限。银杏树的阴影恰好落在少女身上,使她纤弱的身躯显得格外无助和脆弱。
或许也有三球受伤后遗症的影响吧,随着树影在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