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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丝伤痕,肌肤洁白无瑕。
之前被龙爪撕裂到血肉模糊、连『里面』都看得一清二楚的伤口,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啊。我还以为是【修复】出了什么问题呢,吓了一跳。」
「哦,你的确【修复】得很完美。不过,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正想问她这是什么意思时,她马上接著说下去。
「你的技能不能把治好的伤口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吗?」
「什么……?」
我歪著头,不懂迦涅特话里的意思。
想恢复伤口?她是想恢复被龙抓伤的痕迹吗?那么大的伤口要是恢复,铁定必死无疑吧。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提出这种要求才对。
换言之,她口中说的伤口应该不是龙抓出来的伤,而是其他的伤。
胸口已经【修复】好,她却想要恢复其他伤口。这样说起来,只有一种可能。
「啊……我懂了……你在被龙抓伤前胸口本就有伤痕,之后龙抓伤的痕迹『覆盖』在上面,而你现在想要恢复被龙抓伤前的那道伤痕。」
「没错,就是这样。你有办法吗?」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问我有没有办法……没试过实在无法回答你。」
我在餐椅上坐了下来,手放在餐桌上托腮。
「基本上,【修复】技能会参考修复对象对『物体本身形体』的记忆来执行,但是能将那些记忆唤醒多少,就视情况而定了。」
这是比我之前跟樱解说过的更加细微的事。
「怎么说呢……举例来说,有块被雕刻过的木板,我们假设其表面被削掉了。」
「这是在比喻我的身体和伤口对吧。」
「没错。这个情况下,不知道木板曾雕刻过的人用最快的方式试著去【修复】的话,就可能无法唤醒完整的记忆,而将其复原成『全新的木板』……应该说,绝大部分都是这种结果。」
我当时治疗迦涅特时就是这样。我竭力想在最短的时间内修补好那道致命伤,以胸口完全无伤的前提施展技能,因此原本存在的伤口没有被『复原』。
若是在有余裕的状态下施展【修复】,结果或许会不一样,但以当时的情况来说,根本不可能考虑这么多。
「如今变成『全新的木板』能否再恢复到有雕刻的样子,没试试看也无从得知。毕竟有很多因素会影响【修复】结果,像是木板处于被雕刻完的状态下存在多久时间,经过上次的【修复】后又经过了多久,这些都会连带影响能否确实复原。」
「你说有很多因素,除了这两个时间问题,还有其他的吗?」
「譬如当初雕刻家聚精会神地刻下的话,会比较容易复原;随便雕刻的话就不好复原之类的。影响因素多到列举不完。」
「什么啊……连这种事情都会影响啊。」
迦涅特打从心底感到麻烦似地,一脸不耐烦。其实我也觉得麻烦,因为在众多【修复】案件中,将已经【修复】好的东西复原是相当棘手的问题。
「……白狼的,总之请你试著帮我复原吧,拜托了。」
然而,看到迦涅特那双再认真不过的眼神,我就算嫌麻烦也无法回绝她的请求。
「能让你这样坦率地开口求我,看来这道伤口对你真的很重要。该不会是什么光荣的伤痕吧?若是不见,反而会被上面的人骂。」
「怎么说呢……算了,就是这样没错。」
从她支吾其词的样子来看,应该不是这么回事。
那不是她身为骑士光荣负伤的痕迹,她却无论如何都不想消除棹。
虽然不知道她是基于什么理由想这么做,但只是姑且一试的话,我也没理由不帮这个忙。
况且这也是个好机会,看看我现在的能力能发挥到什么地歩。
「好吧,那你先试著努力回想那道伤口。藉此唤醒那个记忆的话,说不定成功的机率会随之提升。」
这正是『值得一试的价值』所在。若是存在于被【修复】对象里的记忆能左右【修复】结果的话,这次的实验就有意义了。
我将手放在迦涅特的胸前,静静地注入魔力。
「启动技能,开始【修复】……」
下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浮现鲜明的画面。
──大火、浓烟、遭火舌吞噬的房子、弥漫于空中的人体烧焦味。
这个记忆的主人被一名像是母亲的女性拉著,在满是烈焰的屋子走廊上奔跑。
突然,燃烧倒下的柱子阻挡了两人的去路。
回过头,只见一名男性站在两人身后举著剑。
『迦涅特!』
母亲蹲下身,将这个记忆的主人──年幼的女儿抱进怀里。
下一刻,长剑刺进母亲的背。
无情的剑刃刺穿保护女儿的母亲肉体,剑尖在年幼女孩的胸前刻下一道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