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以前就总感觉知道了。
——春雪的蓝,只是一般的普蓝。
普蓝在当今世界上有些少见,但也并非特别的颜色。制备方法广为人知,即便是冬步所在的美术大学也是想做就能做。而实际上,她已经好几次制备了那样的蓝色。
既然如此,春雪的蓝色之所以特别,是因为他的作画技法吗?娴熟浮世绘画师的运笔能让寻常颜料变成独一无二的颜色吗?
然而连这些想象都被否定了,因为《净土之樱》那美妙的蓝并非出自春雪的亲笔。
——那么,我所憧憬的蓝色,究竟是什么?
喜欢的蓝色有很多。
维米尔※和毕加索的画作里都有很棒的蓝色,宝矿力水特※的包装也很喜欢。偶然抬头看的话,天空的蓝色每日每时每刻都变化着,看也看不腻。其中,唯独春雪的蓝色尤其特别的原因是?【译注:即约翰尼斯•维米尔(Johannes Vermeer),又称扬·维米尔(Jan Vermeer),1632-1675,名画《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就是他的作品;宝矿力水特(Pocari Sweat)是日本流行的电解质饮料,包装是标志性的蓝白色】
又或者说,莫非……
——我也许在憧憬着幻想。
感觉就如同爱上了恋爱。
小时候,偶然间看到的是春雪的蓝色。是那时的纯粹憧憬让他的颜色看起来特别优秀吗?真要是这样,哪天从这没有根据的憧憬中醒来时,他的蓝色也会变回寻常颜色吗?
不,冬步苦思着。
总感觉自己的迷惘偏题得很。
——算了,怎么都好吧。
冬步得出这样的结论。
——毕竟喜欢的东西就是喜欢。
对于难得发现的爱,寻求根据也没用吧。
毕竟,一直在寻找的蓝色就算真是幻想,那也只要把那幻想在自己手中成型就好了。因为所谓绘画就是将梦想描绘进现实。
——总之,去找书信辑好了。
要说为什么,那就是她至今仍然憧憬着春雪的蓝色。
冬步迈出步伐的原因,除此以外无需其他。
于是冬步在夜间的城崎仿徨前行。
虽然不清楚前进的方向,但还是知道目的地。
就像寻找走散的恋人一般,她追寻着心爱的蓝色而前行。
与一对情侣擦肩而过,看见其中一方头戴红色帽子,才想到今天说来是平安夜。
——要是下起雪来就好了。
这么想着,她停下了脚步。
不过,夜空中并没有看到雪。
看到的只有对面望过去的山上,红色火舌在往上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