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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倒鹿磨樱而扩建的英贺城后来作为海运要地而繁盛起来,但在随后到来的战国时代※【译注:1467-1600年或1615年】就被轻而易举地烧毁了。净想着些已经没了的东西也无益,但说遗憾还是遗憾的。
在我心不在焉地回想久远的过去时,浮岛先生也还在继续与汤山主神对话。
“请问可以的吧?一本书而已。”
“不,那是市先生的东西。我身为请他来城崎的招待者,总不能要求他交出来。”
“可那是赃物。”
“神的行为和人世间的规矩有关系吗?”
对话完全没有进展,但应该已经足以争取时间了。浮岛先生还请务必就这样争论下去。
我这么想时,房间门突然被敲响了,接着听到的是带着稚气的女性声音。
“失敬了。如您联系时所说的,发现了可疑人物,已经逮住了。”
对此,思金先生回答:“辛苦了,请进。”
门开了,首先看到的,是左眼下有颗泪痣的女性,还很年轻,二十岁上下。
那女性身后,是矮个子的男性和被捆住的和谷先生。这下我企图的重点就被击溃了,不过对于和谷先生被逮住倒并不怎么意外,尽管如此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是,我对于带和谷先生来的男性有点眼熟。
“你是……”试着说了一下,接着就犯愁了,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站在那的是在金星台山庄遇到过的白色晚礼服男子。但话说今天他穿着宽松的黑色和服。
对方似乎也同样惊讶到了,“杏小姐!真的在呀!”
他的喊声就好比发现了野槌蛇※。【译注:ツチノコ。日本传说中的谜之生物,蛇身肥胖短小,像一根棒槌】
我也打算回应点什么,不过在这之前,思金先生推进了话题:
“哦呀,可疑人物就那位吗?偷书信辑的主犯应该是女性……”
回应那问题的是有泪痣的女性,“那边是母亲在追。”
“原来是这样,看来还挺难对付的。”
“是的。场面就像怪物大决战。”
就在North先生唱歌、浮岛先生相扑的时候,祥子则似乎陷入了一片纷乱。详情不明,但看来我刚才得意洋洋说的推测完全落空了。由于思金先生配合着争取时间,还以为可能是打算帮忙偷书信辑,但他应该只是对房间外的战力有充分的自信。
浮岛先生罕见地发出困惑的声音,“等等,想稍微理一下情况。这位小姐,你是什么人?”
“我不想对陌生人报上姓名。”
在毫不客气地作答的泪痣女性身后,被捆着的和谷先生喊出声来:“这人是辻冬步!”
辻冬步——听着耳熟。没记错的话,是在金星台山庄带着书信辑逃掉的女性名字。
浮岛先生一脸讶异的样子,“嗬?”地咕哝了一声,“那,另一个呢?那边的他好像也在金星台山庄见过。”
看话头转了过来,原本的白色晚礼服男子——如今是黑色和服男子高兴地扬起声音说:“我,叫小束武彦。杏小姐,好久不见!”
不巧被点名喊到的我只好堆出笑容回答:“诶诶,嗯,好久不见。今晚为什么在城崎?”
“是师傅喊我来的。那位是个稀世罕见的懒人,所以叫我帮忙画符咒。”
“哦?师傅是指?”
“是我师傅。我在京都学占卜!”
说起来,小束先生的打扮看上去确实像占卜师。
同时,我忽然闪现一个念头——莫非这个叫小束的男子,是去金星台山庄路上向我和祥子搭话、留下“和命定的对象重逢”这样离谱预言的占卜师?
虽然可能偏离了话题重点,但我还是有些在意,确认了一下,“难道我们之前见过吗?”
“嗯,当然。在咖喱店见过好几次了!”
原来小束先生是顶点咖喱的顾客么。
不过重点不在这。
“金星台山庄里见到面那天,在去那之前天寒地冻下遇到的占卜师会不会就是你?”
这虽说是连推理的理都称不上的直觉,可我还是以名侦探的感觉指了出来。
“唉唉!”小束先生惊得身体后仰,继续说,“你不会是没注意到吧?”
虽说是出乎意料的反应,但得到这样责备般的话也很伤脑筋。一般来说我不会去注意人的脸,而且那个占卜师的嘴边应该是被黑色口罩挡住了。
“难道,会和命定的对象重逢是指?”
“当然,是说我。用那预言让你明明白白地意识到我,之后我递出花束告白,是这样周到又浪漫的作战计划来着……”
可惜的是,我基本都没把顶点咖喱店的顾客记在心上。由于那家店是能排长队的大流量店铺,客人也不会喋喋不休地和店员闲聊之类。仅仅是盘子端上端下的对象那容貌,光是记住也没用,小束先生的事情也没有印象,因而不管被预言什么也不会想得他的脸来。
但将内心这些和盘托出也很对不住,我堆笑着说:“完全没注意到,抱歉我太迟钝了。”
“不,我才是,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