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明与佳肴。
市先生坐在上座,随着一句“怎么了”的威吓,蛇眸一转看向了这边。
而浮岛先生轻快地屈膝跪拜。
“哎呀,令人敬仰的诸位神明,请恕我僭越,我居于英城郡,名为浮岛龙之介,今夜厚颜借光——”
浮岛先生保持着垂头的姿势,声音洪亮清晰。
但市先生马上打断了。
“闭嘴,聒噪。”
听到神明这么说,就算浮岛先生也只能沉默——虽然会让人这么想,但他盯着身下的榻榻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今夜厚颜借光请各位寻回失物,因有幸承蒙汤山主神赏脸赐下神谕,才不请自来造访宴会。”
回答了他的是市先生邻座的赤脸大汉——汤山主神。他高挺的鼻梁转向浮岛先生,用被酒灼得嘶哑的声音提问。
“我完全没印象啊,神谕是指什么?”
“请看,是此物。”
浮岛依然垂着头,单手指向一旁的我。
我从呢子大衣的口袋中取出薄薄的纸片,出声宣告。
“先前在供奉汤山主神的四所神社内,我祈愿后抽得的签文竟然是大吉,写着失物会‘寻回’。承蒙您的赠言,因此前来认领。”
假装正经地说这种话,自己也有些忍俊不禁,拿着签文对神明说“因为这是神谕所以快让它成真”,还真是厚颜无耻,恐怕神明也预想不到吧。
汤山主神不知道是恼怒还是惊呆了,挠了挠头一脸困惑。
“啊,这个,就算你说这话。算了,也行,你的失物是什么?”
浮岛先生直起身,雄心勃勃地回答他。
“是这位冈田杏小姐与其意中人自古持续记录,名为徒名草书信辑的书本。”
饶有兴致地观望着事态发展的小神们闻言骚动起来。他们应该知道今晚的宴会是为了笼络市先生举办的,而书信辑正是封印了市先生的书本。
市先生出言盖过了骚动声。
“别吵。”他仰头将酒盏一饮而尽,“那是我夺走的,因此并非失物而是窃品,那么在座有神想要审判我的盗窃吗?”
真是堂堂正正的坦言。
他的发言看似可笑却难以反驳,神明是以某种形态依托于自身性质的存在,结缘之神无法蔑视恋情,消灾之神无法蔑视疫病,然而据我所知这个国家的神明对偷窃十分宽容。追根溯源,审判恶行的思想主要传自佛教,换成神明,就算他们遇到问题,也只会凑在一起说“真难办啊”。
然而神明中却有一位出言。
“那么,我投有罪一票。”
顶着一头浓密的卷发,神明中唯一一位穿着西装的眼镜男——就是之前提到的贤神思金先生。他将手中红色的烟管在烟盘上一磕,抑扬顿挫地说道。
“我是智慧之神,人世法律即为学问的结晶,因此不能忽视盗窃。况且今夜聚会的主办者正是我,虽然我对策划此类宴会尚有自信,但氛围不可或缺,我正好在思考补救措施。”
“哼”的一声,市先生嗤笑,“那要我和你打一架吗?”
“不不,怎么会,武力上我不可能赢过你吧。”
“那就闭嘴吧。”
“不久便会,请稍等片刻。此处位于城崎,而书信辑则是伊和大神后裔之物,那么自然有其他神明比你更有发言权。”思金先生用烟管依次指向汤山主神与下照姬,“城崎的守护神、以及她的守护神,话题理应以这二位的观点推进。”
一直沉默不语的下照姬不满地蹙眉。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不过能否不要将我卷入其中?”
说句闲话,因为过去所发生的种种,下照姬反感思金先生。
听到她的话语,思金先生耸耸肩,转而又将话题抛给汤山主神。
“怎么样?据客人所说这是你神社的签文,那么你对此也该有所表示吧。”
汤山主神苦笑着挠头。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你可是高天原的协商人吧?”
“我想想,神明理应倾听参拜神社之人的祈愿,不过只凭一支签文就妄图得到恩惠,还是太勉强了。”
“嗯,我太赞同了。”
“那么,让他们献上供奉如何?”
浮岛先生吃了一惊,小声念叨着“供奉”。
实际上我们所准备的手段正是这供奉。在和谷先生暗地里悄悄寻找到书信辑之前,我们要一直吸引住神明的视线,因此本打算靠浮岛先生巧言令色哄骗神明,说着“如果签文还不够”抬出North先生的歌曲用以祭祀供奉。
——难道思金先生已经看透了我们的打算?
感觉像是看穿了我们准备的计划后意图煽动其他神明加入。
思金先生敲定话题。
“什么才艺无所谓,让这群人助兴,取悦了神明就帮他们找回失物,如若不然就置之不理,既然表演者孤注一掷,那观众也该让气氛热起来吧。”
听到他说的话,小神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