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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现在,也拥有过多了。
一六八五年十月,欧斯卡在放弃他名字的那晚拼上了命。痛苦万分、毫无余力,竭尽全力抗争着什么。但现在不同了。
——我或许得要被逼得更紧、挣扎得更厉害才行吧。
他认为,擅自变得幸福就如同对艾莉森的背叛。因此对于莉萨·梅杰出现在他眼前这件事,他至今依然不知所措。
阿兹说:
“艾莉森·韦尔斯不是你母亲。”
欧斯卡感到一阵窒息。
“这我明白,当然了。”
即便如此,在母亲亡故后,把欧斯卡视作家人倾注爱意的只有她。其他人都不像她那样。
阿兹苦笑。
“你果然还是应该拥有家庭。只要稍微改变一些想法,就应该能得到寻常的幸福。”
欧斯卡低着脑袋,没来由地摇头。
母亲是欧斯卡九岁时死的,当时他无能为力。欧斯卡应母亲的期待,想要继续学习,但以他的身份就连一本书也买不了。而现在,他稍微拥有更多的东西了,也稍微掌握了解读这世界规则的技术。
“不只是艾莉森大人的事情。把未知变成已知,是我的幸福。”
因此,无论如何,应做之事不会变。要持续挑战吸血鬼这个艰巨的谜题。
“那么至少,还请爱惜自己。”
阿兹如此说道。
“谢谢。”
欧斯卡回答。
随后,阿兹将目光投向窗外。
“对莉萨·梅杰就还像现在这样吗?”
“嗯,希望不要移开视线。”
庭院里,莉萨还在晾洗过的衣物。她双手抻开被单,拉平褶皱。
沐浴在五月阳光之下微笑着的她,看上去仿佛就如同幸福的象征。
2
莉萨·梅杰在卡佩卢洛开始生活两周后的一个深夜,她离开了自己的卧室。
莉萨连烛台也不带,走在黑漆漆的走廊里,前往厨房。她以娴熟的动作朝炉子里添加柴火,一时间——很长一段时间里,盯着那团火。她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唯有摇曳的火光晃动着她面庞的影子。
莉萨手里握着蜡封的信函。终于,她将其轻轻地送向火中去。
“在做什么?”
她听到欧斯卡这样搭话,猛然回头。
信函还依然攥在手中,她喃喃道:
“为什么……”
“耳边老鼠叫个不停,所以醒了。”
“喝了吸血鬼之血的老鼠?”
“大概吧,没确认。”
欧斯卡走近莉萨,看向她手边,问:“那是?”
“没什么,忘了吧。”
“忘不了啊,我的头脑没那么方便。”
“真的没什么。你不用在意。”
“会在这个点起床准备把没什么的信往火里送吗?”
接着,两人默然相对了一阵子。
欧斯卡暗自下定小小的决心。
“和你重逢时,我是这样问的——为什么知道这里?这倒没什么深意,只是唐突的提问。不过在你岔开话题之后,我有点在意起来。”
回顾当时莉萨的回答,就感觉有些奇怪。仅凭托马斯·雷科德这个假名是由两位数学家组合起来的,不足以成为她找到欧斯卡住处的理由。
——即使是现在,也并非将莉萨视作敌人。
但她还是藏着什么秘密。
“不管那真相怎样,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不过,也是,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也行,我就回房睡觉。”
“然后呢,要怎么处置我?”
“什么也不做,都和一直以来一样就行。我相信你作为自然哲学家的理性。所以最终听你的判断。”
炉子里燃烧的火光照亮了莉萨的眼角。
她眼中有泪水在打转,就像两周前重逢时那样。
“要是我理性,那就会在和你重逢之后马上给出这封信了,又或者是来这之前就把这东西丢掉。其实我必须更早作出选择的。”
莉萨垂下脑袋,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欧斯卡伸手搭住她瘦弱的肩膀,他想起在剑桥期间,莉萨从欧斯卡的计算中发现光行差的时候,感觉那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欧斯卡搭着她肩膀但没有抱住,说:
“要是独自得不出答案,那两个人一起想就行。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我们。”
莉萨依然垂着脑袋,重重地左右摇头,摇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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