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体状况不太好,应该只是为了革命成功而勉强撑着活下去吧。”
“不太想去探访他房间啊。”
“您直接招呼一声就行,毕竟继承了王室血脉。”
“那些话是说真的?”
“谁知道呢。不过,就算是谎话,想要相信这谎话的也大有人在。”
卡尔文引导到的地方,是欧斯卡曾经住过的房间。
“桌上有鲁宾逊大人给您的信。不过,今晚还请休息吧。我给您房间拿热水来。”
“行。大家都已经睡了吧。”
晚安——欧斯卡说。
直到欧斯卡进屋之前,卡尔文都一直低着头。
身体已经很熟悉床那硬邦邦的触感了。欧斯卡随意躺下,一直拉到枕边的桌上摆着烛台,他借此浏览义父写的信。
阿兹站在窗边,一直望着夜空。终于,他说话了。
“内容是?”
“除去寒暄的部分,就是革命准备情况的报告。进展很快。唉,毕竟国王自己在树敌,没有进展才怪。”
“那,接下来的打算是?”
“好像再过几个月,就会让我发布宣告,说我身为先王查理的嫡子,才应该是英格兰国王的正式继承人,詹姆斯是隐瞒了这一事实而就任王位的恶人。”
“多少人会信这个?”
“如果照这信上说的,那好像就会有很多人信。已经跟权贵们作了约定,就连在革命后要向议会提交的宣言书草案都有。”
在全能的上帝之恩宠下,将英格兰从教皇主义与专制支配中解放的光荣使者,欧斯卡殿下,登上空缺的王位……
欧斯卡笑嘻嘻地照着念起来,阿兹也露出苦笑。
“准备得真充分。”
“父亲大概是真的快死了吧,所以这么急。”
“有一半是胁迫吧。那上面写的计划要是让国王发现了,你也会被杀的。”
“是吗,要是我拿着这封信向国王告密呢?”
“会被杀吧。你是火种这件事并没有变。”
“这样。在这方面,之前的国王大人还是很贤明的啊。”
先王查理对背叛者很宽容。听说他甚至连对那些在清教徒革命中将自己放逐出英格兰的家伙也没有问罪。恐怕现任国王詹姆斯将那姿态作为反面教材来贯彻独裁。不过,既然如此,欧斯卡就算是想背叛义父也不能背叛。
“真的有打算跟随现任国王的想法吗?”
“我只是想要捍卫学问啊。国王的名字是什么都无所谓。虽然清教比天主教更合我性子,但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哪边都无所谓。”
艾萨克·牛顿能够埋头于他自己的研究、亨利·奥尔登堡能照他设想地将学问公平开放给所有人。英格兰若能如此,欧斯卡对政治就别无所求。之后就只想再度回到研究吸血鬼血液的生活中去。
“可说服现任国王会比革命还难吧。”
“这样的话,那就只能选择轻松些的方式了。”
我稍微睡会儿——欧斯卡说。
祝你睡个好觉——阿兹回答。
*
六月的太阳刚开始驱散天空中的黑暗,这一大早,欧斯卡就从床上起身。
目的地是义父的房间。欧斯卡连敲也不敲就开了门。这在以往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事情。
义父看上去还在睡。不过一靠近床边,他就缓缓睁开眼睛。
“欧斯卡大人——”义父支起细瘦的手臂,似乎打算起身,“我打招呼晚了,真是万分抱歉。”
欧斯卡用手掌拦住他的行动。
“就这样吧。还有,我是作为你的儿子来这里的,可以的话,还是请继续像以前那样说话吧。”
义父再次躺回床上,许久望着天花板。要不是听见通过狭窄气道的呼吸声,甚至让人怀疑他还是否活着。
终于,义父说:
“回来了啊。”
“不是我想回来的啊。”
“恨我吗?”
“嗯。不过,也有感谢。”
鲁宾逊·韦尔斯。
——塑造我的是这个男人。
是亡故的母亲与这个男人。
义父给了欧斯卡很多书,让他与奥尔登堡见面、到牛顿所在的大学学习。欧斯卡人生中的辉煌事物有大半部分是这个男人给予的,无论其中有怎样的企图。
“您想让我怎样?”
“就像信上写的那样。”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就别说表面话了吧。你想要推上王位的不是我。”
义父的信很周详。国家现状、义父打招呼的贵族以及有权有势者们的反应、革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