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根据莉萨说出的这个年份,欧斯卡就知道她打算说什么了。
欧斯卡作出回应:
“那个彗星的轨道是细长的椭圆形,每隔大概七十五年接近地球,上回被观测到是在两年前——一六八二年。”
就是牛顿要求计算轨道的那颗彗星。
莉萨笑了起来。明明平时都不怎么笑的,但笑得很美。
“你的算式说明我们仰望的彗星和开普勒仰望的彗星是同一颗。”
那并不是奇迹。
只是很自然的现象,就像其他一切物质一样,只是与距离的平方成反比例的引力影响下,天体的运动。
尽管如此,欧斯卡也还是有点感觉快要哭出来了——这世界的规则多么美妙,我们被编织在多么美妙的事物里呀。
欧斯卡扬起声音告诉莉萨:
“下次最接近的时候预计是一七五七年,不过严格来说,或许是在那下一年的年初。毕竟这彗星的公转周期比七十五年还要长一些。”
“嗯,我们还能再与那颗星再会吗?”
“谁知道呢。”届时,欧斯卡和莉萨都年过九旬了,需要很长寿才行,“不过,会有人校对这个算式的答案,会有活到那个时代的人仰望天空。”
那是很美好的事情。
与莉萨共同推导出来的算式如果是完美的,就会很美好;而即使有人找出了谬误,那也是同样美好。
这在科学史上很寻常,却又是前所未有的美好。
欧斯卡总结了证明彗星轨道的论文,提交给大学,但受理需要接受一个条件。
——从研究者的名字中剔除莉萨·梅杰。
但欧斯卡独自一人是无法完成这个计算的。
“因此,我们的证明就这样埋没在暗处了。”欧斯卡说,“对你感到很抱歉。”
莉萨愣愣地回应道:
“傻不傻呀,明明只写你的名字就行了。”
“我也觉得这是个世纪大发现的话,会很苦恼,但,只是计算轨道的话,牛顿老师早就知道那方法了。”
因此,两人的算式是否为世间所认同,只不过是名誉的问题。而既然只关乎名誉,那就有必要拘泥于莉萨的名字。奥尔登堡也绝不会轻视研究者的名字。
“而且我们的计算受到了牛顿老师的夸奖。”
“是吗,怎么说的?”
“方法非常老套,证明过程繁杂得很。”
“那是夸奖吗?”
“我觉得这是最大的夸奖了,因为老师教了我新的计算方法。”
欧斯卡因此从牛顿那边学到了流数法。欧斯卡认为运用几何学构建的证明美得酣畅淋漓,重组出了简化的算式,对此深受感动。
——流数法会改变数学。
又或者说,会改变自然哲学本身。欧斯卡如此确信。
“所以我已经得到的足够的回报。然后就是你的了,我想送你什么礼物作回报,有什么我能办到的吗?”
“那……”莉萨踌躇着,说,“能不能把你名字借我?”
借个名字轻而易举。
但欧斯卡不太想这么做。因为若是莉萨用欧斯卡·韦尔斯的名义进行研究,那成果就不属于她了。
“如果,愿意的话,我们要不取个新的名字吧?”
康·索内特就这样在剑桥诞生了。
自这时起,欧斯卡就以将莉萨·梅杰的名字载入科学史册为目标。
*
受到牛顿关于彗星轨道的计算,哈雷似乎深受感动。
他提议让牛顿的计算面世,牛顿丝毫也不点头同意——自从奥尔登堡死后,他又变回了一直以来的秘密主义者——哈雷坚持不懈地与牛顿商量。
就这样,牛顿开始执笔创作的,就是《原理》。
牛顿在那本书里,不仅写了彗星的轨道,还打算定义一切力学的根本。只不过,将阿兹·塔尔斯的存在排除在外了。
4
慢慢地从错误的数字群中导出唯一的正确实数。
自从欧斯卡设想出这个方法并命名为“差错定理”以来,经过了两个月,英格兰迅速进入深秋,不久就要迎来昏暗的冬季。
欧斯卡继续专心致志地计算。虽然根据投石落点算出目标点的计算并不太难就解决了,但将同样的想法应用于天文台的数据却非常困难。要处理的数字量过于庞大,精度也参差不齐。他日复一日地反复进行细致的计算,从数字的排列中推导规律。
——回馈是有的。
基于反复对众多数字的取平均值以及分门别类,天文观测数据确实提高了精度。
欧斯卡已经确信这数学方法很有前景。
——具体的成果也已经看得见了。
天文方面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