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敌兵要多少有多少。”
“其他的呢?”
“就我所知,有恰巧在战场的旅人一名,他正在这宅邸里作客。”
“还不差,但,不够。”
欧斯卡下颚被从下方抵着,一直望着天花板,因此没捕捉到义父的动作。突然之间他感到脖颈一阵剧痛,不禁后退。
手按住脖子,感觉湿湿滑滑的。
——血。
是血。被割了一刀。义父不知何时握着一把小刀。他就这样剧烈咳嗽起来。如果刀刃碰到脖子时他咳了,那欧斯卡可能就丧命了。
“喂,”卡尔文迈向走廊并喊道,“欧斯卡大人在战场负伤的伤口开裂了,来人,治一治。”
——不是开裂吧。
欧斯卡在剧痛以及因恐惧而感到的恶寒之下跪坐在地——是被割伤的,就在刚才。
义父的眼睛骨碌转了一下,俯视欧斯卡。
“手很碍事。”
欧斯卡瞪着义父,并缓缓地把手从脖子上的伤口处放开。这样一来,义父他才满意地微笑了。
“嗯,即使视力模糊也能看得很清楚,不错。”
他——托基勋爵鲁宾逊·韦尔斯受领地人民的爱戴。
税收很轻,补贴优厚,即使因衰老而卧在病榻也依然经常听取人民的意见,以具体的指示稳重地治理领地。领地人民无人说他坏话。然而……
——为鲁宾逊大人工作而没有崩溃的人,只有我。
某时,卡尔文如此说道——不,但也可能只是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崩溃了。
欧斯卡再次按住脖子。
“您想让我……”剧痛之中,说话很痛苦,“做些什么?”
勉强说完后,他一下子感觉意识都要远去了。
“你掷出的骰子还在转,既像是独自对抗敌军的勇士,也像是不好好战斗就逃回来的胆小鬼。”
——掷出骰子的人不是我,是你。
欧斯卡想这么说,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义父再次咳嗽,然后单方面宣告:
“到伦敦当英雄去。”
英雄。对于这夸张的词汇,欧斯卡感到心冷。
——看看我这孱弱的身体啊,哪里像英雄了?
如果寻求英雄之类的,那还是找个更像样的养子好了,比如有卡尔文那样体魄的年轻人。
不久,从走廊传来啪嗒啪嗒的嘈杂足音。
“欧斯卡!没事吧?”
伴随着这喊声,戴着银边细框眼镜的女性跑进房间。
艾莉森·韦尔斯,她是唯一继承鲁宾逊之血的子女——准确来说是唯一存活下来的亲生子,是欧斯卡的义姐。
“好重的伤。让我看看。”
由于她打算去碰,欧斯卡用手掌挡住。
“血会弄脏您的。”
“知道吗?欧斯卡,人啊,即使弄脏一点也不会受伤的呀。”
艾莉森用如同花瓣那般水润洁白的手摸了摸欧斯卡的脖子,把脸凑近到眼镜都快沾到流出来的血了。
“没事,伤口不深。不过,还很新——得早点止血。”
像是要设法止住流出来的血,艾莉森的手按住欧斯卡的脖子。欧斯卡不觉得呼吸困难,感觉伤口的疼痛减退了一些。
欧斯卡将视线转向病榻,义父不知何时闭眼躺下了,或许是为了躲避艾莉森的追责而装睡吧。
卡尔文很快就带着侍女回来了,侍女用浸过热水的布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污,然后用绷带包扎起来。
卡尔文像是瞥了一眼艾莉森那双沾染血污的手作确认。
“这有碍您的健康,还请回房。”
艾莉森与欧斯卡拉开一些距离,一下子眯起眼睛。光是这样,她的神态看上去就如同无风的冬日湖面那般严肃。
“卡尔文——”
“在。”
“这真的只是伤口开裂吗?”
“是的。”
她一时间又继续露着冰冷的表情。不过,最后忽然呆呆地笑起来,缓和气氛。
“唉,算了。早点治好伤喏,欧斯卡。难得我做好的处理,要是又有血流出来可不行吧。”
欧斯卡用因疼痛而沙哑的声音勉强回答:“我会妥善处理的。”
被带到自己卧室的欧斯卡倒在床上睡了一会儿。
这期间,他做了个简短的梦,梦到了被炮击炸飞的士兵。
醒来时,卡尔文就站在边上,他说:
“您的不幸,在于受到鲁宾逊大人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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