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地一再重复以上的动作。我也沉默以对。看过刚才沙布列认真的模样,实在不想打扰她。不说话也没关系。我未来就打算独自默默地跑步。
幸好我从不觉得沙布列这种想太多的性格很麻烦。
两人又把宝特瓶握在右手的掌心。但这又怎样。
「咩咩,你听过Thanatophobia吗?」
沙布列唐突地问道,这个单字太陌生了,我一下子没听清楚。
「没听过。」
「没听过啊。」
「什么意思?」
「嗯……听说有些不知道Thanatophobia是什么意思的人,问了以后可能会染上Thanatophobia呢,所以我还是先查清楚再告诉你好了。」
「这是什么催眠的字眼啊。」
「不是啦,只是有类似的症状。」
「这是一种病吗?我没有脆弱到听了以后就会得病啦,既然我被你挑起兴趣了,与其我自己查,不如你直接告诉我。」
她一定是想说,才会提起这个话题。
「嗯,那我说了,请你尽量当成别人的事来听。可以吗?」
不清楚她会怎么说,但我对沙布列想说的事充满兴趣,所以我点头如捣蒜。
「简单地说,想像死亡会觉得很可怕。」
「……这点大家都一样吧。」
「是一样没错,但大家在吃饭、洗澡、跟朋友玩,像你可能是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应该不会想到死亡很可怕吧。」
「当然不会。顶多是观赏死亡的电影时,看到有人死得很惨,会觉得死亡很讨厌而已。」
「有点不太一样呢。Thanatophobia是指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会不经意地想到死亡很可怕、很讨厌死亡,不安得不知如何是好,什么事都做不了。翻译成死亡恐惧症。」
「这种人活得很辛苦吧。」
因为比惧高症还惨,根本无处可逃。
「我在小学的时候得过死亡恐惧症。」
如果不是上天的安排,未免也太神奇了。简直就像电影切换场景,我们面前刚好出现一条长长的阶梯,最上面还能看到红色的鸟居。足以让人暂时忘记死亡恐惧症,旁边传来有些忌惮的「哇!」一声。
「你爬得上去吗?沙布列。」
「嗯,上吧!」
「台阶的数量没有多到需要下这么大的决心啦。」
我笑着踏出一步。耳边传来球鞋底部滑过石头与砂砾的声音。
「所以呢?你的死亡恐惧症后来怎么样了?」
「爬上去再告诉你。」
「好。」
为了不打扰大概要比一般人多花一倍力气才能爬到顶端的沙布列,我决定先自己思考。
死亡,恐惧症。生活中时时刻刻伴随着对死亡的恐惧、不安。
这个字眼好像直指沙布列想太多的内心深处。她从小就与对死亡的恐惧为邻吗?这或许是她的心灵创伤,所以她绝口不提,但我有点庆幸能因此知道沙布列以前的性格。感觉稍微抚平昨天海老名告诉我沙布列的过去,因而感到郁郁寡欢的心情。
我回溯从小到大的记忆,未曾出现过类似死亡恐惧症的症状。可能曾经因为看恐怖片哭过、看地球毁灭的电影或许曾感到不安,但依旧没什么印象,表示我转头就忘了。
我早已忘了那些负面的情绪,只剩下想透过生存或死亡感受生命热量的好奇心,所以这次也轻易答应沙布列的邀请。幸好我不是那种想太多的性格。
万一两个人都想太多,相处上可能会出现很多问题。
我过滤了一下沙布列身边的人,或许是上天的巧意安排,她身边没有那种对小事斤斤计较的人。
没多久,我踏上楼梯的最后一阶,回头看,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沙布列离我还有三阶,头顶闪烁着光灿耀眼的小河。阶梯上的红色鸟居油漆处处斑驳,生锈的钉子都突出来了。
「终于爬上来了,比我想像得轻松嘛!」
「干得好干得好,辛苦了。」
我为她送上稀稀落落的掌声,沙布列宛如跑完全程马拉松的选手般回答:「感谢大家的支持。」喝下宝特瓶的水,往周围环顾一圈。我也仿效。
还以为爬上来能看到绝美的景色。
没想到只有一座周围长满树木,又旧又小的神社,四周十分阴暗。
「亏我这么努力爬上来,结果什么都没有嘛。」
「气氛比昨天的房间更像有人死掉呢。」
「嗯。」
沙布列静静地点头,独自走向咖啡色的神社。我丢出这个话题是想让沙布列接着说下去,却被她闪开了。我追上她。
「既然来了,要参拜一下吗?」
「也好。啊,可是我没带钱。」
「我身上有一百三十圆,借你十圆吧。」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