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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布列也去哪里走走嘛。」
内心有一丝丝期待————真的只有一丝丝而已————期待沙布列能因为这句话约我去哪里走走。平常学校、宿舍和这附近都有太多耳目,根本别想有机会单独相处。难得可以在周围没有太多闲杂人等,而且她的时间也多到不知该如何打发的时候遇到她。
嗯,再仔细想想,我内心的期待可能不只一丝丝而已。
「我会的,下礼拜。」
「咦?」
「你当真以为我哪里都不去吗?」
因为我自顾自地满怀期待,自顾自地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解读,不由得发出诧异的惊呼声。好丢脸。
「你要去哪里?」
「我外公家。」
「你外公没有跟你们住在一起吗?」
「没有,我外公住在……」
沙布列说出口的地名令我大吃一惊。这次我的惊讶表现得比较正常了。
「好远呐!」
「嗯,就是因为很远,我已经两年没去了。这次不只是要回去看外公,其实还有别的目的。几个月前,住在那一带的远房亲戚自杀死掉了。」
「那真是……节哀顺变。」
话题突然急转直下,我勉为其难地从自己为数不多的字库里选了一个词汇,也不确定这么说对不对,幸好没有换来沙布列的抗议。
「你要去扫墓啊。」
「是有这个打算,也想参观一下那个人自杀的房间。」
「你在想什么呀。」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从以前就知道沙布列对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感兴趣,所以并不意外。我们好歹当了一年半的朋友,多多少少也知道她这家伙的德行。
「也想请教周围的人,他为什么要寻死。不妨老实告诉你,我就是因为这样才开始看一堆跟死亡有关的电影。我想彻底地面对生死这个议题,感受类似生命热量的东西。」
不只我,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沙布列总是有一些跟别人不太一样的行为动机。如果问我有什么感想,我总觉得自己应该比其他人更能理解沙布列的未竟之言,这点令我暗自窃喜。
这次也不例外。
「我想我有点明白你的心情。我想看灾难片或生存题材的电影时,通常不是因为想看那些大场面,而是想着大家拼命的模样。或许就像你说的,想见识一下生命的热量。」
「哦。」
我没有说谎。我从以前就是会对那种东西产生兴趣的人。只是在听到沙布列说出这番话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对那种东西产生兴趣。我也很喜欢战争电影或九死一生的纪录片,原来如此,原来是生命的热量啊。
「没想到咩咩也是同道中人。」
「嗯,我也想知道对方怎么说,期待你回来与我分享。」
感兴趣是真的,但是比起感兴趣,我更想与沙布列订下约定。就算她不约我出去玩,至少也能让我在她离开的日子有点盼头。
「既然如此,啊……不过,你下礼拜很忙吧。」
「下礼拜?刚才不是说下礼拜不用去社团吗?」
「你不回家吗?」
「懒得回去。」
「那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
或许应该再问清楚一点,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或是表现出犹豫的态度比较好。只可惜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以前,头已经先点下去了。
「一起去?」
然后大脑才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什么?跟沙布列一起?
明明是自己主动开口约的沙布列也露出惊讶的表情。搞不好比我还惊讶。
「真的假的?没想到你会一口答应!」
「我根本还没想清楚就答应了。」
「啊,那你现在还是可以拒绝我喔。」
「这个嘛……」
比赛时有多到数不清必须立刻下定决心的瞬间。过去一直玩运动或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如果你不是一时兴趣才约我,那我就去。」
虽然下定决心,还是忍不住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要是沙布列真的露出伤脑筋的表情,我一定会受到非比寻常的打击,所以拉好防线至少还可以开玩笑带过。话虽如此,脑海中也有「跟沙布列去旅行?去打听人家自杀的原委是怎么一回事?」的问号。为了搞清楚这些问号的答案,我在脑子里有如无头苍蝇地跑来跑去。
「不不不,我是认真的喔。我想我外公应该也不介意你去。他那个人很随便,只要说一声,应该会让我们住下。」
「不不不,太打扰了,不好意思。就算性格跟你一样也不行。如果要去的话,我自己去住旅馆。」
「他对亲戚基本上都不怎么关心,是那种只要知道彼此都还活着就好的人。所以不用客气。而且乡下地方也没有旅馆。只要你不介意,我们就出发吧。」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规矩。如果你和外公都不介意,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