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绰有余。」
一条手中拿著月辉投资基金的未实现损益报表,以乐观口吻进行报告。
对,那是美元,处理呆帐问题所需的是日圆,必须将美元换成日圆。
我们之所以能透过与其他银行交涉以解除呆帐问题,正是因为他们的纽约分行愿意答应使用美元付款的方式。意即我们交出美元后,这些银行必须承担换汇的风险,而由于能仅以换汇风险便将等同废纸的呆帐转换成接近全额的形式收回债务,故大型银行皆满心欢喜地扑向这项交易。
月辉投资基金透过这项交易交出将近一兆圆的横财却仍绰绰有余,故令人得以体会到网路泡沫化究竟有多么庞大。
过去皆靠大藏省的泉川大臣庇护,将此视为处理呆帐的紧急状况,请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由于他扛起大藏省贪赃舞弊案的责任而引咎辞职,以致朝野两党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我们要怎么将这些美金搬回日本呢?解答则为赤松商事总裁直辖的资源管理部。
「那我们要怎么把美金换成日币呢?」
当我乐在其中地询问后,藤堂则以同样乐在其中似的笑容回应:
「虽然不能靠天然气,但不代表无法靠石油呢。只要囤在油轮里等油价升值后再卖出即可。扣除桦太地区的话,目前日本的石油自给率只剩下不到1%。虽然油价下跌了,但绝不会变成零。如果急需日币,即使有些损失也可以换成日币。」
简单而言,我们用来存钱的并非扑满,而是油轮。日本的石油几乎都仰赖中东进口,而从中东地区用油轮运至日本约有半年的时间差。藉由在便宜的时间点大量买进的原油储存于油轮中,便拥有可在想要的时间换成日币的优点。
「你想像的大概是多大规模?」
「陆奥小川原国家战备储油基地需要五百七十万公秉,秋田国家战备储油基地需要四百五十万公秉,新舄共同战备油基地则需要一百二十万公秉呢。如果能在秋田和新舄之间盖好储油基地,就会想存个三百万公秉吧?」
藤堂说到这里时露出了相当愉悦的笑容:
「接下来就是关键了。战备储油为国家战略,所以会有很多势力来介入。我们需要消除这些介入,大小姐您有适合的人选吗?」
我原本打算说「有是有」,但又不发一语。其中一人为目前失势的泉川前大藏大臣,另一人则为以酒田为势力范围的加东秘书长。意即于今年夏天举行的参议院选举至关重要。
「怎么样呢?」
「我只能说很严苛呢,就算保守地看也是六比四。照现在状况,泉川议员的儿子应该会以七比三输掉吧。」
于参议院选举前,我请橘分析了裕次郎的哥哥,也就是泉川太一郎的选情(注6)。
与其说是不好,坦白来说结果就是很差。
「首先身为他父亲的泉川议员因为大藏省丑闻引咎辞职的影响还没消退,然后太一郎是新人这件事又更进一步扯他后腿。」
「新人有哪里不好吗?」
我望著桌上十几张报告并提出疑问。
橘拿起中一张报告交到我手上。
「泉川太一郎预计竞选的选区当选名额为两人,通常都由朝野两党各派一人。之前执政党的候选人以在野党候选人两倍以上的票数当选,但我认为泉川太一郎却无法分走他的票。」
这种从同阵营候选人手中分散选票的行为称为配票。假使若能正好分为两半,理论上执政党议员与泉川太一郎都能当选。
「无党派选民逐渐增加,在这状况下产生了不良影响。这些选民大部分都会投给在野党,县政府所在地等大都市有许多这种选民,所以在野党的票只会增加不会减少吧。」
正因为作为大票仓的大都市中偏无党派的选民都会聚集到在野党阵营,故在野党的票相当稳固。
这些选民不到2009年(注7)是不会觉醒的,但目前先置之不理吧。
如此一来,关键便在于如今在各地仍然占大多数的执政党选民之动向了。
「选举要靠搏感情,曾有许多人受过身为派系龙头又被视为下任首相候补的泉川议员的帮助吧?但他们却因为这个足以超越人情的丑闻得到了可以拒绝的藉口(注8),那个执政党议员大概会去挖泉川议员的支持者吧。」
「所以派系斗争才让人头疼……」
我抱著头。
在野党之所以不太常在日本政坛中登场,便是因为执政的立宪政友党内部的派系斗争扮演了近似政党轮替的角色。若像这样在同一选区内的同党议员,几乎必定会属于不同派系。表面上为友军,但一到选举时便能见到他们互扯后腿的欢乐景象。
无法否定,90年代的选举改革便是以解决这种派系斗争为主题。
当发生这种针锋相对的状况时,自然会把党中央牵扯进来并斗得你死我活。
「附带一提,中央是怎么说的呢?」
而于党中央操盘整个参议院选举的人,即为企图篡夺泉川议员的派系并猛烈挞伐他的加东一弘秘书长了。
橘似乎已经试探过了,便淡然地报告了结果。
「对方说难以公认,但当选后可以考虑。」
没干劲的家伙,立宪政友党中央的选举分析也预测泉川太一郎会落选。
唉,真伤脑筋。假使泉川太一郎落败,或许会将矛头转到状似与加东秘书长连成一气的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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