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一次见面,我向两位简单自我介绍。告诉他们我和月岛都是电影制作社,我是副社长,接着对我今天强硬约月岛去咖啡厅的事情道歉。
但月岛似乎没对双亲详说社团的事情。
两人听到电影制作社吓了一跳,在他们询问下,我把月岛是新加入的社员,我们请他以演员身分参与电影制作的事情说出来,他们又更加惊讶。
「原来是这样,我有听说他加入社团,没想到是拍电影……他也没那种经验,如果造成你们困扰了还请见谅。」
「没有,说困扰太言重。原本就是我们社长强硬邀请他参加……而且,您两位或许没有听说,因为有月岛同学的努力,我们还在夏天的电影节上获奖了。」
我回答之后,也被自己认同月岛的发言吓一跳。
并非因为面对月岛的家人才场面话夸奖他,也不是因为对今天勉强月岛感到愧疚才这样说。
以第三者客观角度来说明,就会得到这个结论。
如果没有月岛就不可能得奖,无关乎我不想认同,或我对此感到不悦。
「得奖?那孩子完全没提过这件事……」
我静静地理解这件事时,月岛的母亲苦笑着回应。
我觉得月岛和双亲不是很像,但仔细一看,他的容貌与母亲相似。
也可看见父亲的影子,而他们三人的共通点是有一身温柔气质。
因为不清楚月岛隐瞒社团活动的理由,所以我拜托他的双亲在他说出口之前先装作不知情,两人应允了。
到了此时,我才终于顾及持续失去意识中的月岛。
「那个,顺带一提,请问月岛同学生了什么病吗?虽然他在晕倒之前曾说他刚好今天不太舒服。」
月岛的双亲面面相觑稍微沉默后,他的母亲转过来面对我,亲切回答,说月岛小时候体弱多病,但没有可称为宿疾的疾病。
父亲也笑着说不用担心,应该过一会儿就会醒来。
「我儿子……非常健康,完全不需要担心。」
只不过,面对父亲这句话以及举止,让我停止思考。
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他父亲的发言明明没有任何一处值得深究的谎言,即使我这样想,累积至今的经验、我的直觉却试着警告我。
我会察觉,我有感受,我总是,偶尔会很痛苦。
「这样啊,我明白了。询问了不得体的事情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对月岛的双亲道歉,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才回家。
我没能问出口,冬天要转学的事情是真的吗。
5
结果,月岛没在我待在医院期间醒来。
但到了晚上,我收到他的道歉讯息,内容是很抱歉给我添麻烦了,并说明他是因为贫血失去意识。
因为不想让小翼担心,所以拜托我别说他要转学以及晕倒的事情。
我答应他。但在盂兰盆节之后,我看月岛的眼神有了改变。
在我眼前的,是个可能有所隐瞒的人。
小翼曾开玩笑地说她喜欢上月岛的理由是感觉他有阴影。
我也感受到那股阴影,就在月岛的微笑背后,在他偶尔沉默望向远方的眼神中,就连他因为家里有事得休息这稀松平常的联系中。
『因为现在或许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如果我这样回答,你会笑我吗?』
月岛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在社团活动中的某个瞬间,找到答案了。
暑假只剩下十天的那天,独立电影节的得奖作品,被包装成电影DVD的模样当作纪念品寄到社长小翼手中。
当作学习兼反省,我们到社办集合要看所有得奖作品,预定观赏的作品也包含《罕病少女之死》在内。
依序观赏,接着来到得佳作的那个作品出现在电脑萤幕上。小翼边调侃月岛,笑菜和一花相当开心,大家一起看这个作品。
『像这样绝望很简单,但就算绝望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是让身边的人悲伤,自己也会跟着悲伤。既然如此……你还可以生气。』
我独自一人在观赏中脑袋一片空白,对其他的社员来说单纯只是电影中的一幕,但对我来说并非如此,因为我发现自己疑问的答案了。
月岛在隐瞒什么?
我没想到答案竟会如此堂堂正正地摆在我眼前。
『你真的要死了耶,只剩半年?那你为什么能若无其事?为什么能装作放弃人生?才没那么简单能放弃。应该会迁怒在其他人身上,应该会讨厌起普通活着的人。因为这样,也讨厌起自己……但是,即使如此……你应该会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画面中的月岛,对生命所剩无几的女主角如此说道。
我一直感到疑问,月岛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
听说「凭依型演员」相当罕见,休息时我拜托他「用你真实的一面演戏」,我还以为这是他自己临摹角色之后造就出的成果。
但或许我搞错了,那或许是月岛发自内心说出口的话。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