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天过一天,随着会议次数增加,方向也越来越明确,还提到这次要让一花当主角。
如果一花当主角,拍怎样的电影比较好呢?用怎样的故事才适合从一花身上引出台词呢?会议越来越热络,也越来越有真实感。
在企划会议有进展的同时,小翼和月岛好像都会在社团结束后去约会。我在会议之中自然而然得知这件事,因为一花相当感兴趣地听他们说话。
月岛有时会因为家里有事没来社团,但他也认真地持续参与会议。
而我不预期在医院里看见月岛,是个平常日,八月某天。
我家是双薪家庭,我小六时再婚的母亲是护理师。
暑假那天,我送母亲遗忘的东西到医院给她。母亲再婚之前,我也曾和无业的父亲一起送东西到医院给她。
我的生父想要当电影导演,是很温柔的人但没有经济能力。结果他没能当上职业电影导演,在我小学四年级的某天突然消失身影。
父亲留给我的,只有大量的电影DVD与电影相关书籍,旧摄影机等器材。以及隐隐约约能察觉对方说谎的敏锐直觉。
父亲对我撒过非常多谎,就快要可以成为电影导演,和母亲关系良好,从大谎到小谎,数也数不清的谎言。
我在这之中不知不觉学会人类在说谎时会摆出怎样的态度、做出怎样的气氛、有怎样的眼神、会怎样说话等事情。
父亲消失那天,连他说出「我稍微出门一下,马上就回来。」我也马上发现是谎言了,事实上,父亲再也没有回来。
只不过,这个特技在我的生命中派上很大的用场,只有女生拍电影,就会引来很多不期望的人物靠近。
『我单纯喜欢翼同学拍的电影,所以想要一起拍电影。』
这是谎言,这男的只是单纯对小翼有兴趣。
『你们拍的电影很有趣呢,我介绍我认识的制作人给你们,告诉我你们的联络方式吧。』
这也是谎言,他不是对电影技术,而是对容貌起反应才来找我们说话。
我用父亲亲身教会我的方法察觉谎言,一直以来用自己的方法保护大家,因为电影制作社的伙伴对我来说很重要。
把话题拉回我看见月岛那天,我把东西送给母亲后去医院里的咖啡厅坐。
知名咖啡厅在医院入口附近设点,所以我就边喝咖啡边观察人群。
医院里有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往往,各种人生交错,各种事情在看不见的场所发生,当我漫无目的看人潮往来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有点惊讶,是月岛。
他和应该是他母亲的人物一起朝大门走去,月岛的母亲看起来有点沮丧,而月岛相当关心母亲。
发生什么事情了吧,我的心自然地产生担忧。不是啊,我担心个什么劲啊,就在我差点要反抗自己时,月岛转头看咖啡厅。
要是对上眼会很尴尬,所以我瞬间别开视线。月岛没发现我,只是催促母亲朝咖啡厅走来。
「妈,你要点什么?要不要点甜点?」
「那就吃个甜甜圈好了,你要帮我吃一半吗?」
「好,妈,那个啊……打起精神来啦,病绝对会没问题的。」
「……真是的,连儿子都担心我可不行呢。会被你爸笑。」
「跟那些事没关系,爸随时随地都在笑啊。」
「哎呀,确实是这样呢。」
两人排在柜台前的点餐队伍中说着这些。
我也没偷听的兴趣,于是悄悄离开座位。月岛依然没发现我,我低调地收拾好咖啡后离开。
虽然尽可能不去听他们说话,但我仍察觉了某些事情。
……月岛的母亲,身体可能有什么状况。而身为儿子的月岛体贴这样的母亲,理所当然地珍惜他的家人。
正如小翼所说,月岛大概是很温柔的人。
我根本不想知道这种事,也不想要发现。
我没对任何人说月岛母亲可能生病的事,度过暑假生活。
月岛似乎也没对小翼提及母亲的事情,小翼为了要让月岛学习电影的事,很开心地教他摄影技巧以及影片的剪辑方法。
我也受小翼所托,需要教月岛必要的摄影进行方法以及编剧的基础。因为一花对编剧也有兴趣,所以我会教他们两人方法论等东西。
盂兰盆节前的某天,我们三人在社办里。小翼和笑菜在炎夏中还是很有活力,说要顺便转换心情跑出去探勘电影外景的点,一花不输给两人也很有活力。
「我要说!我想了一下,把利用手机设计出圈套编入剧本中如何啊?通讯软体的收讯和传讯日期其实是和手机主机连结──」
「那应该是小翼之前提过的东西吧?和小说不同,电影剧本要尽可能用单纯的方案且单纯的故事比较好,别太贪心。」
我借用某位导演的话来说明,月岛和一花相当认真听我说。
一花从以前就偏文艺少女,喜欢恋爱和推理。听说月岛国中时也常常看书,大概和一花合得来,从气氛上来看可看出他们熟稔许多。
方法论等等的说明告一个段落后休息,一花离开社办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