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水无濑同学独居的理由肯定也有特别意义,不能草率侵犯。我们相处的时间还太短不足以得知这种事,再怎么说,我今天才第一次与水无濑同学交谈啊。
「那么,或许我们一样呢。」
「……一样吗?」
「我觉得一样,我昨天见到你的时候,一度产生在照镜子的错觉。」
「再怎么说这都说过头了吧。」
「可能有点夸大了吧?呵呵,因为我可没有你那么冷淡。」
「这更是说过头了耶!」
「才没有,关于亲切度这方面,我认为我比较亲切唷。」
虽然不明显,但她那宛如孩子成功恶作剧的表情,和她身上的氛围不同,看起来像她这年纪女孩会有的表情。
「只不过,我真的觉得我们有很相似的部分。」
「……」
「今天看了你一整天之后觉得,如果是你,也愿意和我这种人说话吧。」
「没这种事,其他人应该也想要和你说说话吧。」
「那是对新成员的好奇心,等到失去兴趣后就会从我面前消失,肯定没错。」
她这番话我也有记忆。
我们果然很相似?
「那我或许也相同不是吗?」
「才没这回事,你不一样。」
她非常认真地斩钉截铁道,我稍微吓了一跳。
和他人保持距离的我,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聊这么久,确实让我感到惊讶,因为我们相似所以才聊得起来吗?
我从这充满谜团的女孩身上感受到什么了吗?
「至少我擅自认为,你是有办法理解我的人,就从看见你的画那一刻起。」
又提到我的画……
「你别对我有任何期待比较好,我无法产出任何东西,反而只会失去。就连画也有太多不足,不只颜色,就算我的技巧再巧妙,从我的画中都无法感受到感情。」
「即使如此,我的心感觉能从你的画看透一切,对我来说,你的画光彩夺目。」
我不懂水无濑同学这段话的意思。
感觉水无濑同学的所看所思,全部都和我不同。感觉她的一字一句都有重大意义,而我似乎对这样无从捉摸的她产生兴趣了。
希望可以成为理解她的人,但是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我不认为这样的我有能力改变什么。
我们俩的共通点,是「因为什么理由而被迫独居,孑然一身的高中生」,我只看得见这个事实。
而在她眼中,我们俩的身影到底是什么模样呢——
她的心中,是怎样看我的画的呢——
直到看见鞋柜前,我们两人之间充斥着沉默。
雨滴打在地面的声音震动我们的鼓膜,彷佛像在鼓舞着我们,对我们说「你们不是孤单一人」。
随着雨声逐渐变大,学校出口也越来越近,当我发现时,我们已经抵达校舍门口。
学校外一整片即将迎接夏日的黑色天空,彷佛表现出梅雨最后的挣扎,发出强烈的激烈雨声。
在这之中,我们的回家之路也变得情势不妙。
「……我的伞不见了。」
早上才用的伞,从学校的伞架上消失了。
大概是被谁拿去用了吧,这种时候不会怪罪偷伞的人,而会怪罪没管理好的人,会做出这种结论就是学校这类教育机关的常态。
该怎么办才好,当我对接下来的回家路程不安而烦恼时,一个束起来的小东西递到我面前。
「如果不介意请拿去用,因为是折伞,对男生的你来说可能有点小就是了……」
那是以白色为基调,蓝色圆点花样的折伞,水无濑同学把折伞摊开交给我。
水无濑同学手拿比普通雨伞小一圈的伞,大概因为伞的尺寸影响,让她也看起来特别年幼。
「不行不行,如果我借用了,那你该怎么办?如果你还有其他伞也就算了,没有就不行,你会淋湿。」
「这是谢谢你借我运动服,你可以不用客气喔。」
就算她要我别客气,但因为我清楚穿着运动服淋湿很有问题,所以我也不能退让,只能坚持下去。
「不行,你因此淋湿就没意义了啊,我不能借这把伞。」
「那你就丢掉吧,反正是便宜货。」
看见她的反应,或许她挺顽固的呢。
「我知道了,真是的,那就这样做吧。」
「怎样做……?」
没拿伞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随着一定节奏,掌心感受证明我还活着的震动,感受鼓动。但只有现在,我认为这证明的自我主张有点过于强烈。
鼓动打出强力节奏隔着制服也鲜明地传递出来,这是对现在的状况感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