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呀。」
凡恩耳里还听得见父亲叹息般的说话声。
「父亲说,每次听到别人随口尊称这种鹿为『鹿王』,他就想吐。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因为有这种家伙在,其他生命才得以存续,被它拯救的生命当然应该心怀感谢才对;不过,他非常讨厌『把这种存在吹捧为拯救群体的王者』这种心态。」
凡恩心里满布着悲哀,那是年轻时未曾感受过的寂然哀伤。父亲说得很对,但自己当时并不了解。
「当我听赫萨尔大人讲起手的事情——就是胎儿的指间有膜,而那些部分会自己死去,才能让手指灵活运动、形成手指。」
「我记得。」
「听到那件事时,我想起了『鹿王』。
「牺牲自己、保全其他性命。我心想,其实这只是一种必然——因为它生而如此,所以才这么做,或许只是这样而已吧。」
凡恩轻轻叹了口气,低语着:
「知道这个道理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凉凉的。我不想认为出生就是为了死亡。
「活着说不定根本没那么多意义,该存在的时候存在,该消失的时候消失,如此而已。」
凡恩闭上眼睛,用那只还能动的手捂住自己的脸。
周围只有摇动帐篷的风声,静静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