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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治疗用的帐篷。是多力姆大人安排的,我们告诉东乎瑠的官员们说,你是欧基人,大可放心。」
「是多力姆吗?」
「对。赫萨尔大人替你治疗的过程中,多力姆大人曾亲自来过一趟,说想向你表示感谢。」
凡恩蹙着眉,缓慢地眨眨眼。
「感谢?」
「如果和傲梵对峙的是东乎瑠军,并死于陶壶火弹的话,那么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他说多亏有你出面,他才能找个好借口解释。」
「——找个好借口?」
「对。他好像把事情解释为北方人民内部的个人纷争,因为有人嫉妒参加飞鹿比赛的人。」
凡恩看着莎耶。
「用这种说法,事情就能好好收尾吗?」
莎耶认真地点点头。
「对。他好像还暗示与多瑠大人要跟他口径一致。」
听到这意外的名字,凡恩扬起眉。
「与多瑠——王幡侯的儿子?」
「对。」
莎耶轻轻叹了口气。
「我父亲跟他有往来。长久以来,与多瑠大人一直利用我们知道很多东乎瑠人无法得知的消息。阿卡法王也知道这件事,而与多瑠大人也晓得阿卡法王知情。这就是他们彼此的关系。」
凡恩皱着眉。
「那王幡侯的儿子也已经知道『晋玛之犬』的事了?」
「他好像正慢慢地放出情报,观察反应。」
莎耶将装着水的桶子往旁边一推。
「我兄长说,与多瑠这个人相当清楚自己的利益和阿卡法的利益之间有怎样的关联。
「对他来说,现在如果起了无谓的纷争,自己管理边境的本事就会遭到质疑。所以,他才附和多力姆大人的说词,打算让这件事就此平息。」
过去跟东乎瑠军作战时,几乎没听过「与多瑠」这个名字。他的兄长迂多瑠是个作风残酷、冰冷无情的男人,但与多瑠给人的印象倒是很淡薄。
看来与多瑠应该是个适合太平时期的为政者吧。
在这个聚集了不同长相、不同语言人民的国家里,有这样的人存在确实非常重要。
「那王幡侯呢?与多瑠也把详细经过告诉他父亲了吗?」
莎耶摇摇头。
「我想他不知道,王幡侯对长子之死感到相当悲痛,现在还积极地在寻找犯人。如果被他知道了,一定会采取更严厉的行动。」
凡恩皱眉。
「但这么一来,与多瑠的立场就很危险了——要是他父亲知道了一心探究的真相,以及与多瑠瞒着他这件事的话。」
「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执意保密。」
「是吗——」
与其保身,更优先选择维持领地的稳定,这个人很难得。
「看来不能没有他啊。」
「确实。我兄长也很担心与多瑠大人的立场,但是多力姆大人说应该不要紧。
「迂多瑠大人还活着的时候,支持与多瑠的家臣和官僚们被说成很软弱的家伙,在会议上提出的意见也很少通过。不过,现在他们的力量已经大幅增强;再说,王幡侯也越来越依赖与多瑠大人。」
凡恩长长叹了一口气。
火弹炸出的破绽,就这么被补了起来。
(傲梵——)
你的死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忍再忍,好不容易到了这步田地,而最后所成就的,竟不过是个马上就被填补起来的小洞?
火弹爆炸时那沉重的声响和那股味道再次苏醒,凡恩皱着脸。
「旁边的观众有人受伤吗?」
他突然想起这件事。莎耶的眼睛就像是降下帘幕般顿时变暗。
「有一个人死了,还有很多人受了重伤——」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凡恩转过头看着莎耶,一惊。
(这个人在自责吗?)
因为她的箭杀了傲梵那男人,所以火弹才会在观众周围爆炸。
就算当时没有射杀他,也会有人以其他形式丧生。但尽管如此,一想到被那场爆炸波及的人,或许莎耶还是无法不谴责自己。
「不是你的错。」
莎耶苍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是啊。」
尽管知道这些道理,她心里还是会永远背负这份重担吧。
「要是我的弓——」
莎耶悄声说。
「射偏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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